林冬眯眼一笑:“沒什麽,日常覺著你不近人情。”
“習慣就好。”
隻當是在誇自己,祈銘將手機遞給唐喆學讓幫著接上充電線,隨後抱臂歪上林冬的肩頭,繼續閉目養神。感覺到肩頭的熱意緩緩蔓延,林冬皺眉默笑——
這不有人類的體溫麽?怎麽還動不動跟個AI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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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方一看,眾人都有點傻眼。發現遺骸的位置在兩座山之間的窪地,距離主路有大約水平三公裡的距離,還得穿過一片坡面陡峭的樹林。大半夜的,林中伸手不見五指,雜草叢生碎石滿地,崎嶇不平完全沒有人走的路,前來出現場的警員們只能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過淌。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謀殺,凶手選的這個拋屍地確實足夠隱蔽,沒無人機航拍還真發現不了。
下了一禮拜的雨,蚊蟲大量滋生,羅家楠一路上被咬的,隔著褲子都能摸到巴掌大的包。一手拽著祈銘,一手玩命撓癢癢,他看唐喆學和林冬在前面泰然而行,不免納悶:“你們倆沒挨咬麽?”
林冬用手電往自己和唐喆學的腕上各自晃了一下,照亮戴在腕上的電子驅蚊手環:“這叫有備無患。”
羅家楠的土匪勁兒立馬冒了出來:“你倆用一個行了,二吉,把你那個給哥。”
唐喆學充耳不聞,拽著林冬出溜出溜往前竄。
“嘿你個兔——”羅家楠一句街沒罵完,忽然感覺祈銘那邊往下墜了一下,趕緊提了一把,急問:“崴著腳了?”
祈銘弓身抽氣:“有個坑。”
“崴的厲害麽?”
羅家楠拿手電往祈銘腳邊晃去,見一草窩塌下去了,立刻把旁邊的碎石樹枝土塊踢進去踏實填平——後面還有人呢,別回頭再崴著幾個。
撐著他的胳膊,祈銘皺眉點點頭:“還行,緩緩能走。”
“要不我背你?”
“別丟人了。”
“那有什麽丟人的,就算是二吉崴了——”羅家楠說著一頓,眼珠錯了錯,改口道:“他就算了,讓他自生自滅吧,小氣鬼,連個驅蚊手環都不肯——唉,癢死了!”
說著猛抓了一頓手背,剛有隻大黑蚊子趴上面飽餐了一頓,被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撐的飛不起來了,一巴掌下去全是血。這破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處買花露水,挨咬了只能硬扛。山裡的蚊子毒性大,咬完腫一大片。看他給手背都抓出淤血了,祈銘四下環顧了一圈,掐了幾片草葉,捏碎抹在燙熱之處。
微風拂過,手背上陣陣清涼,羅家楠抬手聞了聞:“這什麽呀?”
“這是野薄荷,有一定的止癢效果,還能驅蚊。”說著,祈銘又用沾著薄荷汁液的手往他的脖子和臉上蹭了蹭,“你太招蚊子了。”
“我招沒事兒,不咬你就行。”
每每看到祈銘散發智慧光芒的時候,羅家楠總忍不住想嘬人家一口,但,出現場呢,必須嚴肅。
這時遠處隱隱傳來高仁的叫聲:“我的媽呀!這是人走的路麽!”
羅家楠聽了直想笑,將手攏到臉側,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吼道:“高仁!你用滾的比較快!”
“羅家楠你要死啊!”
等著祈銘緩疼勁兒的功夫,高仁“滾”到他們面前。打上照面,羅家楠詫異道:“呦呵,減肥了你?”
毫不誇張,高仁現在最起碼得比他們休假前輕了有十斤的樣子,包子臉都沒那麽圓潤了。
高仁一臉得意:“我這叫自然規律,該瘦的時候就能瘦。”
這麽多年羅家楠倒是習慣他忽忽悠悠的體重了,一般來說高仁減肥,呂袁橋得哢哢掉肉,問:“我小師弟瘦了多少?”
“他沒瘦,不信你自己問他。”高仁說著縱了縱鼻子,“你身上什麽味啊?”
“你師父剛給我抹了一身薄荷,驅蚊。”
“哦,那花露水你不用了?”高仁一指拎在手裡的勘驗箱。雖然說純天然的最好,但工業化產品的功效還是高一些。
羅家楠立刻:“要要要,趕緊的,給來一瓶。”
“先說說你給我帶什麽禮物回來了,”高仁不滿撇嘴,“讓你給我寄點好吃的回來,結果一禮拜了,我一份快遞沒收到。”
羅家楠一心渴望花露水,語氣格外的好:“我帶了,真帶了,在後備箱裡呢,待會上去給你。”
“師父,他給我帶什麽了?”這些年高仁沒少吃羅家楠的虧,對他的信任度非常低,但師父不會說謊。
祈銘實話實說:“兩顆椰子飯,一袋真空包裝的文昌雞。”
“沒啦?”
“沒了。”
深吸一口氣,高仁轉過身面衝羅家楠,竹筒倒豆子般的:“我的豬腳牛腩呢?我的椰奶清補涼呢?我的糯米雞呢?我的金沙肉粽呢?我的東山羊肉鍋呢?我的烤乳豬呢?我的加積鴨呢?還有青芒榴蓮番石榴菠蘿蜜!你都給我買哪去了!”
羅家楠一臉心虛的:“……這麽多你吃的完麽?誒!誒!你別走啊!先把花露水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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