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楠一愣:“說什麽啊?”
陳飛輕飄飄的:“沒說什麽就成。”
“哦~~~~~~”
羅家楠這一嗓子動靜拐了三道彎, 心說——這是擔心遲局跟我這抖摟您過去的黑料吧?正好,晚上他請我吃飯,飯桌上再問。
“兔崽子你哦什麽哦?”
“沒什麽,誒,祈老師給我打電話了,我先切過去了哈。”
切到祈銘那條線上,就聽對方問:“說話方便麽?”
“我跟樓道裡呢,你說。”
“又抽煙。”
“沒有沒有,出來給陳隊打電話。”
羅家楠條件反射地摁熄煙頭,順勢揮揮面前的煙霧,揮完感覺自己多此一舉——祈銘又沒在眼巴前盯著,我裝的哪門子的孝子賢孫?
“快到午飯點了,你別一審起人來又不吃飯。”
照常叮囑了一聲,祈銘向他簡明扼要地進行案件說明。目前有一個情況比較令人頭大,艾潔派人去調監控,被物業告知昨晚小區照明用燈檢修,外部所有電源全切了,沒有案發時間段的監控可供調取。電梯裡的監控倒是有,但死者住在三樓,嫌疑人並沒有乘坐電梯。
“門鎖窗戶均無被破壞的痕跡,推測是熟人作案。”
“誰大半夜的去人家家裡啊?”羅家楠提出質疑,“還誰有她家的鑰匙?”
“這個我不清楚,你得問艾隊。”
“成,我待會給她打電話,誒你還在現場呢?”
“嗯,準備回去屍檢了,在等杜老師他們的車。”
“那你回去之後先吃飯哈,別光知道囑咐我。”
“知道,我跟杜老師一起吃。”
“……”
行吧——羅家楠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我就多余說這話。
那邊似乎是聽出他犯小心眼了,遂岔開話題:“你哪天回來?”
“明兒就能回去,怎著,剛分開一宿就想——”
“喀”的一聲,電話掛了。羅家楠對著手機乾瞪眼,琢磨了一下忽然有點心虛——我去,這不會又開著外放呢吧?
事實上祈銘並沒有開外放,長記性,已經吃過兩次虧了,再一再二沒有再三的。旁邊有別人在,接羅家楠電話絕不開外放,如果必須要開也得事先跟對方說明。就那張欠縫的嘴,不定什麽時候禿嚕出一句能讓人用腳摳出三室一廳的破話,可不能再給其他人增添茶余飯後的談資了。
“祈老師,車到了,可以搬屍體了。”
聽到背後傳來杜海威的聲音,祈銘回過身,招呼周禾找人一起搬屍體。現場雖然凌亂,但依然通過靜電吸附成功提取到了凶手的足跡——四十二碼的男鞋。所以周禾之前的推測是錯的,凶手並非女性。當然女性也有可能穿四十二碼的鞋,但絕大部分女性的走路姿態與男性有明顯區別,通過鞋底的磨損位置可以判斷出來。
回去的路上,聽周禾念叨自己第一次進行嫌疑人畫像就畫錯了,杜海威耐心解釋道:“通常的說法是,男人磨跟,女人磨幫,男性的鞋底磨損主要集中在腳跟和腳掌位置,女性的鞋底磨損則多在鞋底內側和腳掌位置,這是由骨盆結構、肌肉力量的不同造成的差異。”
周禾讚道:“杜老師您真專業。”
“理論來源是人類法醫學,我們的工作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杜海威謙虛一笑,轉頭看祈銘盯著車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有什麽想法,祈老師?”
祈銘回神道:“我從到現場就在想,我好像見過死者。”
關於祈銘不記人臉這事,杜海威多少有點認知。略加思索,給了他一個可能性:“你小時候在福利院待過,死者在那工作二十多年了,從時間交集上講,你應該是見過她。”
他的話讓祈銘再次陷入沉思,過了一會,抬腕看了眼表確認時差,隨後摸出手機撥通妹妹的電話:“是我,你睡了沒……還沒啊……不是,沒什麽緊急情況,是我剛出完現場,死者是福利院的行政院長,我不記得我見沒見過她了,想著你在那待的時間久,可能對她有點印象……名字?稍等。”
“吉美娟。”杜海威及時出言提醒。
“叫吉美娟。”祈銘衝電話複述了一遍,隨即錯愕道:“啊?你要回——”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就看祈銘臉上掛起絲遺憾:“這樣啊……行,我知道了,晚點我幫你訂酒店……帶傑西卡一起?真的?那太好了,我給她買了兩條小裙子,還說給你寄過去來著……啊?文森特也……行,來就來吧,我給你們訂家庭房……沒有我沒不開心,他是傑西卡的爸爸,我不會當孩子的面給他難堪……是,我沒別的要求,就別讓他管我叫哥了,他跟叔叔一樣的年紀……叔叔現在身體還好,祈釗取保候審了……對,律師說在爭取免於起訴……好,不多說了,你訂好機票發消息給我。”
掛斷電話,轉頭對上杜海威探尋的視線,祈銘惋惜道:“死者曾經是祈珍的生活老師,照顧了她十年,她很感激她,聽說她去世了,想回來參加她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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