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朝：“認識，初中同學……”

　　裴新玖語速很快，快到他說完了向明朝都沒來得及刹住後幾個字。

　　休息室裡：“……”

　　向明朝咳了一聲：“茶壺裡沒水了，我去茶水間裝點。”

　　向明朝拿起桌上還剩一半水的茶壺，從長沙發與單人沙發間的空隙走過去，離開時輕手帶上了門。

　　齊思窈識趣地閉口不提兩人的關系。只是向裴新玖詢問了一些關於遊戲設定的事。

　　剛才的那點尷尬，被裴新玖的對答如流衝淡了，涉及到專業術語，裴新玖會用通俗易懂的語言來解釋，齊思窈導演了不少遊戲，聽起來沒有任何負擔。

　　另一位cv老師叫江歲，向明朝離開之後沒多久就到了，他一邊走進來一邊解釋：“路上堵車了。”

　　經齊思窈介紹後，他和裴新玖禮貌性握了一下手，他的目光在裴新玖臉上停留了片刻，那是種帶著好奇和詫異的目光。

　　他很快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一邊坐下一邊問：“向明朝沒來？”

　　“去茶水間裝水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齊思窈問，“你路過的時候沒看到他？”

　　江歲來時路過茶水間，除了看到桌上擺著的冒著熱氣的半壺茶，壓根沒看到人。

　　江歲隨口道：“可能沒仔細看。”

　　向明朝這水一裝，就是二十分鍾。

　　他從裴新玖面前經過，身上帶著一股寒氣，像是裹著大雪匆匆趕來的行人。

　　他把茶壺放到茶幾上，不慌不忙地說：“中途接了個電話，有點久。”

　　齊思窈不疑有他。

　　就在裴新玖也以為他真的去打電話了的時候，手中落入了一個暖呼呼的東西。

　　是個熱水袋。

　　為了防止燙手，外頭罩了一層保護套，灰色的小絨毛摸起來有些滑手，一般只有新買的才會有這種手感。

　　向明朝的聲音從頭頂輕輕飄下來：“手那麽涼，都凍紅了。”

　　“……謝謝。”裴新玖下意識蜷縮了一下手指，沒去看他。

　　自然就沒有看到，向明朝緊挨著江歲坐下時，江歲撞了下向明朝的肩膀。

　　進錄音棚之前齊思窈給他們講了一遍錄製注意事項，另外兩個都是專業的，裴新玖知道主要是講給自己聽的。

　　他聽得認真，把“向明朝特地出去給他買熱水袋”強行從腦子裡刪除。

　　PV有五分二十秒，每個人大概四到五句台詞，四個人的效率都很高，一個一個進棚錄製，半個小時內就完成了。

　　裴新玖是最後一個進棚錄的，他錄完後把耳機放到原位，聽見坐在玻璃對面的齊思窈問：“新玖，你是不是學過配音？你不說你是做遊戲的，我都快懷疑你是不是專業配音了。”

　　“高考那個暑假無聊報過一個網課，學過兩個月，懂一點雞毛蒜皮的東西。”

　　“難怪。”齊思窈語氣裡滿是欣賞，“如果你對配音感興趣，歡迎你跳槽。”

　　裴新玖剛剛在和齊思窈聊遊戲的時候，就發現她沒什麽架子，特別好相處，甚至還有些自來熟，於是順著她的話玩笑道：“這個得問我們老板同不同意了。”

　　裴新玖因為晚上要開會就謝絕了齊思窈的聚餐提議。

　　待他離開錄音棚，齊思窈才沒忍住跟向明朝八卦：“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高考畢業也報過一個網課，你倆一起的？”

　　向明朝起身的動作一愣：“不是。”

　　“哦對，你們初中同學，不是高中同學。”

　　裴新玖滿腦子只有錄完音趕緊逃之夭夭，結果一走出工作室，光禿禿的脖子就跟冬末的冷風來了個親密相擁：“……”

　　他縮了縮脖子，隻好按照原路線折回去拿被落下的圍巾。

　　這些錄音棚除了命名，門長得都一模一樣，裴新玖走到盡頭拐彎，找到了剛剛的休息室。

　　不得不說工作室的這個布局對路癡來說簡直太友好了，裴新玖走過一遍就能記住，樂哉哉地在心裡把老板和設計師都狠狠誇了一遍。

　　他一邊誇，一邊打開門。

　　休息室裡還開著暖氣，穿著深灰色大衣的人直起身的動作一滯，他順著裴新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裡的東西，正是裴新玖落下的圍巾。

　　向明朝站直。

　　四目相對：“……”

　　向明朝輕笑一聲打破寂靜：“我本來想著你沒有走遠，正準備拿了給你送過去，沒想到你自己回來了。”

　　“嗯。”裴新玖往屋裡走，接過圍巾，“謝謝。”

　　裴新玖視線落在向明朝手裡的熱水袋上。

　　向明朝掃了一眼他依舊通紅的手指，將熱水袋往前遞了一點：“還冷嗎？要不要帶上暖手？放在口袋裡也不會礙事。”

　　“不用了，謝謝。”裴新玖圍好圍巾，“我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

　　-

　　裴新玖回到公司，跟幾位高管就遊戲裡現存的問題開了一個會議，把所有問題都討論完已經九點多了。

　　裴新玖坐了末班車，在小區附近的步行街下車。

　　長時間的工作後，隨之而來的是饑餓感，裴新玖走進了一家餛飩店，老板笑嘻嘻地拿毛巾擦手，說：“你總算來了，今天又加班了吧。剛剛有個客人過來買餛飩，最後一碗了，我說給你留著的，就沒賣。”

　　裴新玖從中午起煩躁的心情，在這充滿煙火氣的關心與溫情中得到了疏解。吃完餛飩，他和老板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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