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導劉輝:“可以了可以了,那幾個要把襪子塞人嘴裡的可以不用聊的那麽熱火朝天了,一個下課的背景音都被你們聊出味道來了,還越聊越上頭。”
劉輝嫌棄完,又說:“好,現在錄一個布料摩擦的聲音。”
棚裡其他人立馬會意,各自低頭看了下自己今天的穿著,幾個穿的比較寬松,袖口比較大的員工走到離麥更近的地方,屏息凝聲錄了一段挺長的布料摩擦的聲音。
劉輝見差不多了就讓他們收了,然後說:“棚裡有拉鏈嗎?再錄個拉拉鏈的聲音。”
裴新玖:“???”為什麽後面需要的這兩個聲音的要求聽起來那麽奇怪?
入夏之後幾乎沒幾個人會穿外套,個個都是短袖T恤衫的,眾人找半天沒找到拉鏈。
裴新玖今天正好穿了一件帶拉鏈設計的寬松短袖,短袖偏右側從中部開始斜向下設計了一個裝飾的拉鏈。他之前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擺設,後來才發現原來拉鏈是可以拉動的,而且拉開之後下面還有一層布料,並不會露出什麽。
裴新玖手指捏在拉鏈上:“我衣服上有拉鏈,這個可以嗎?”
劉輝看了一眼那個拉鏈,說:“可以,你拉一下。”
裴新玖緩緩把拉鏈往下拉。
劉輝:“……”
“嘖。”劉輝皺眉道,“你拉快一點。”
裴新玖“啊”了一聲。
劉輝:“算了,你們誰幫他拉一下?”
“我來吧。”一個男員工很自然地伸出手,把裴新玖衣服上的拉鏈拉好,然後很迅速地往下拉開。
聲音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劉輝滿意道:“可以了,錄好了,都出來吧。”
裴新玖出棚的時候,向明朝還在別的棚裡錄音沒出來,他便去休閑區域的沙發上坐著等。
他從腰包裡拿出藍牙耳機連上,點開某個聽廣播劇的軟件,在歷史記錄裡找到向明朝主役的《聽懂了嗎》,憑著對俞又又之前給他劃重點的劇集的記憶,找到了其中一集,進度條拉到相應時間的附近。
於是,他在一陣紊亂的氣息聲之後,真的聽到了拉鏈清脆地被拉下的聲音。
裴新玖:“……”
所以拉鏈聲真的是用在這裡的嗎?
“出去打球了?臉這麽紅?”向明朝錄完音就過來找他。
“啊?”裴新玖還戴著藍牙耳機,見到來人慌亂地摘下耳機,“你說什麽?”
向明朝輕笑一聲:“你臉很紅。”
裴新玖胡亂地“哦”了幾聲,心虛地解釋:“因為剛剛出去打球了。”
向明朝不疑有他,說:“餓了吧,出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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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寓找不到白之樂,便每周都去一中的校門口等他,想著只要遠遠地看一眼就好。
他等到所有學生都放學,天黑得徹底了,也一次都沒有見到過白之樂。
門衛大伯亮了傳達室外面的燈,好奇地看著這個每周都會來的男生,問:“同學,你到底在等誰啊?都放周末了,學校裡不會留人的,快回去吧。”
後來他聽人說白之樂轉學了,轉去了外省。
雖然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向寓還是會在周末放學的時候轉好幾班車,就為了坐那一輛會經過一中校門口的公交,他想著會不會白之樂有一天回一中辦理一些手續,剛好坐上這班車。
向寓辭去了學校廣播站的工作,潛心學習,他的成績雖然在這個不入流的高中裡算得上出眾,但是放到全省他向寓根本不配擁有姓名。
他只有加倍努力。
終於在高三的寒假,他拿到了傳媒大學播音主持藝考第一的名次,這是他踽踽獨行那麽久,見到的第一束光。
人長大之後,就會發現日子過得飛快,好像只是一瞬間,他就進入了高考的考場,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高考出分了。
出分那天他接到發小江桐的電話,對方火急火燎的,因為有太多話想說,語無倫次了很久才正式說道:“你看全市高考排名前十的名單了嗎?”
“我關心那個幹什麽?”
“你知道我們市第三是誰嗎?”
向寓心跳漏了一拍,喉嚨發緊:“誰?”
向寓從江桐嘴裡聽到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名字。
白之樂。
白之樂沒有轉學。白父白母怕影響他的成績,還是讓他留在了一中。畢竟以白家的經濟實力,難以支持他們找到下一個跟一中同等水平的學校。
白之樂雖沒有轉學,但是申請了走讀,每天十點晚自習下課,白父都會騎著他的電瓶車在外面等。
一中是一所高校,周末和假期都是允許學生留校自習的,要求是讓他們在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家。
好不容易得來的周末和假期,沒有人會選擇留校自習,也就只有白之樂一個人,自從跟向寓分開之後,每一天都一個人在學校待到晚上十點,然後由白父接他回家。
他被看管得像個見不得人的殘缺品。
日日如此,沒有一天變過。
他們完美地錯過相遇的機會。
然而就算知道白之樂這一年還留在市內,向寓也沒有勇氣去打擾他。只是讓江桐靠著他的人際關系,偷偷打聽白之樂去了哪座城市,哪個學校。
七月底,各大院校的通知書都紛紛下來了,江桐得到白之樂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給向寓打了電話:“白之樂去了理工大,我有個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理工大距離你的傳媒大學有5.20公裡,你們好歹是在一座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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