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有些時候難受得想死,但是一想到我死了就順了那些人的意,又突然不想死了。拚死拚活過了高中剩下兩年,滿腦子都是忘了你。”
“對不起。”
“向明朝,我不想聽對不起。”裴新玖動了一下,卻被疼得皺起了眉,隻好泄了氣繼續趴著,“我想聽背當年寫給我的情書,你那天也讓我背過遊戲裡那個電話的。”
向明朝盯了他兩秒,心說這個時候還想著算帳呢。
向明朝哪能讓他這麽輕易得逞,說:“那你告訴我,那兩年裡還經歷了什麽是別人不知道,只有很少數的人知道的事。”
“沒了。”
向明朝衝掉了手上的白色泡泡,捏住他的下巴,說:“告訴我,說了就背情書給你聽。”
裴新玖掀起哭到發紅的眼皮,悶哼兩聲,說:“教導主任有次去我家‘家訪’,跟我父母說同性戀是病,是病就有治療的方法,他推薦我父母用電擊治療,電到麻木了性取向就正了。我父母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太相信這件事,到最後也沒答應,只是讓我去看了幾次心理醫生。”
向明朝看到他紅透了的眼眶,連捏他下巴都有點不忍心,在最後一個字落下後,向明朝托著他的下巴吻過去。
……
裴新玖回憶起昨晚那些事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腦子是有多不清醒才說這些。
這他媽的都什麽跟什麽啊?!
向明朝感受到身邊的人的動作,將人往懷裡摟了摟,問:“醒了?難受嗎,真堅持不了今天就別去上班了。”
裴新玖連說話都提不起力氣,軟綿綿地說:“我找手機。”
“昨天放客廳沒拿進來,要用?我去給你拿。”
“等等。”裴新玖壓了下枕在自己腦袋下面的手臂,“把你的給我就行了。”
向明朝看出來他是不想讓自己走,心底一軟,卻道:“我的也在外面。”
“好吧。”
“我去拿,很快。”向明朝掀開被子的一角,起身下床。
裴新玖側躺在床上,無力地抬了下眼,看到了向明朝線條流暢的腰和背上的抓痕。
昨晚他跪在床上,向明朝從背後抱住他,在推進中對他說:“寶貝,我想吻你後腰上的疤……”
裴新玖在碰撞中渙散的意識在那一刻聚集起來,他剛到家的時候,向明朝抓著他的手腕啞著嗓子說了句什麽,他沒聽清就被吻住了。
但在聽到這句稱呼時,裴新玖忽然知道向明朝那個時候說的是什麽了。
向明朝說:“寶貝,過來。”
向明朝很快就拿上手機進來了,裴新玖抬一下手都渾身酸痛,他拿過手機沒力氣打字,直接給沈北年打了個電話。
沈北年:“喂,你怎麽這麽早就給我打電話?遊戲又出什麽問題了。”
“不是。”裴新玖很盡力地想說大聲一點,但是嗓子又啞又疼。
“我草,你聲音怎麽了?!”
裴新玖瞪了一眼在身邊躺下的向明朝,說:“昨晚空調開得太低,發燒了,嗓子疼。”
裴新玖沒精力跟他多說,緊接著道:“你幫我請個假,下次請你吃飯。”
“行行行,那你好好休息啊,要是明天還沒退燒也請假得了,你們這種常年不發燒的人突然燒起來很嚴重的……”沈北年叭叭叭一頓輸出。
“不說了,頭疼,先掛了。”
向明朝接過他的手機放到床頭,隨後伸出一隻手覆上裴新玖的額頭。
“我沒發燒,騙他的。”裴新玖眨了下眼,倒也沒避開。
“太累了也容易發燒。”
“……閉嘴。”
向明朝收回手,說:“體溫正常,再睡會兒,我抱著你睡。”
這一覺一睡就到了中午,裴新玖被餓醒了。
他快十六個小時沒有進食了,再加上過度消耗,感覺又睡了一覺反而更沒力氣。
裴新玖挪到床邊,試探地伸出一條腿,扯到某處一陣要命的痛。
向明朝推門進來,說:“午飯做好了,你要出來吃還是在床上吃?”
向明朝走過去,把裴新玖手中的牛仔褲拿過來:“牛仔褲磨腿,而且這條昨天弄髒了,我給你換一條。”
向明朝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放進洗手間門口的衣簍裡,走到衣櫃旁邊挑了一條黑色冰絲材質的闊腿褲給裴新玖。
冰絲的觸感很清涼,裴新玖猶豫了一下,抬頭問:“我可以穿自己的。”
“都一樣,而且你不是偷偷的都要穿我的衣服嗎,主動給你還不穿?”
裴新玖毫無威脅性地瞪他,火速穿好褲子把大腿上的紅色給遮住:“我是因為來不及了順手從櫃子裡拿的。”
“你趁我不在偷偷睡我臥室,怎麽還這麽凶?”
裴新玖咬了咬後槽牙,他那天跟向明朝視頻的時候,向明朝肯定知道自己在他臥室,那天一個字不提,非得今天早上來提。
“不逗你了,快去洗漱然後出來吃飯。”向明朝知道他再站在這裡裴新玖肯定要臊得不敢見人,說完這句就出去了。
裴新玖艱難地從床邊站起來,余光瞥到了床頭櫃上的東西,把那盒隻拆了封,裡面的東西動都沒動過的小方盒,一把糊進了床頭櫃抽屜裡。
裴新玖吃完飯,打算在沙發上趴一會兒,一想到昨晚在沙發上他和向明朝做了什麽,他轉頭就朝向明朝的臥室走去。走了兩步,意識過來在那張床上發生的事情更加不可描述,他怒己不爭得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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