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臉色漸紅,順著眼,“剛在一起沒多久,他人很好,對我也好。”
徐禦林沒見過阮迎這樣的表情,一時有些驚訝,隨後輕歎口氣,頷首:“對你好就行。”
他這個學生,性子軟,善良近於訥。不了世故,不懂圓滑,又十分倔強。
徐禦林有些擔心他將來會吃虧,現在有個人能陪著他,他也放心不少了。
只希望對方一心一意,好好待他。
阮迎從醫院出來,剛剛坐上公交車,聞璟行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接通,聞璟行問:“在哪兒?”
“在公交車上,要回去了。”
“正好,我給你個地址,你直接過來吧。”
“好。”
掛了電話,阮迎看到聞璟行發來的地址時一愣,目的地是一家京城有名的律師事務所。
兩個半小時,谘詢結束,阮迎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
傍晚的斜陽將走廊染成橘紅色,聞璟行正在幾米外的窗台邊打電話。見阮迎出來,原本嚴肅的表情,一秒溫柔,朝阮迎勾了勾手。
阮迎走過去,便被他單手攬入懷裡,只聽他說:“寧哥,等見面談,我還有點事。”
聞璟行收了手機,揚了下濃眉,“談得怎麽樣?”
因為激動,阮迎語速也快了些,“鄭律師說申請假釋的程序和條件都符合,通過的概率很大。”
鄭律師名叫鄭白,是事務所的高級律師,一場代理訴訟費普通人望塵莫及。
方才在辦公室裡交談的兩個多小時,他冷靜細致地梳理了張書秀的案子以及判決過程,包括當時的社會輿論,村民全村簽字上請判她無罪的事。
較十年前的法律條款有所更改,以及案件特殊性,鄭白說走相應的程序是會比較順利的。
到最後阮迎起身要走的時候,鄭白暗有所指地提了句聞璟行,多余不再說。
阮迎眼睛紅紅地,輕聲說:“聞璟行,謝謝你。”
見他要哭,聞璟行有點手忙腳亂,大手揉了揉他的頭頂,語氣別扭卻也溫柔,“乖啦。”
阮迎還是忍不住哭,伸手抱住他,眼淚蹭在他的衣服上。
聞璟行最怕矯情,也說不出什麽安慰人的好話。隻好回抱住他,緊緊地抱住。
八月中旬,中午十二點,張書秀假釋出獄。
天還沒亮阮迎便在女子監獄外面等,等日上三竿,三十六度的高溫使其汗流浹背,站得腿腳發麻,也不肯坐下。
就站在那裡,筆直地站著,像樹。
小時候他放學回家,也是這樣站在田梗上,等張書秀。她頂著滿頭彩霞,背著一大簍地瓜梗葉,壓彎了腰,邊走邊喊:“玉蘭,在學校又學什麽字了呀,回去教給大娘......”
沉重地監獄大門緩緩打開,站著十年後的張書秀。
即使不被簍筐壓,背卻也微微駝著。臉上的高原紅褪成暗黃,浮著塊塊淺棕的斑。看向阮迎的眼睛裡,帶著怯和。
而不變的,還是張書秀叫阮迎的那聲“玉蘭”。
阮迎什麽都沒說,跑到她面前。
沒有哭,沒有擁抱,沒有煽情的話,只是接過他手中的布包,啞著聲音:“我們回家。”
經聞璟行同意,阮迎將張書秀先接回錦川莊園住了半個月。
這段時間聞璟行十分殷勤,總是跑前跑後,一口一個“大娘”,儼然一副長輩眼裡的“好孩子”。
兩人的關系張書秀知道,也知道自己能假釋出獄,多虧了聞璟行找律師幫忙,對他很是感激。
這裡張書秀總是住不習慣,惦記著村裡,也不願意打擾他們。
聞璟行本來想開車送她,張書秀堅持不讓,要自己坐火車回去。
阮迎買好票,送她到車站,等畫室假期的時候再回去。
快要發車,張書秀從手腕上擼下銀鐲子,放進阮迎手裡,“你知道大娘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拿去換點錢,估計也也值不了多少錢,好歹買件衣服。你身上的衣服幾年前來看我的時候就穿過......還有再替我好好謝謝聞先生,他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阮迎接過,攥在手裡,紅著眼點點頭,“我知道了。”
車到站的提示音響起,張書秀走了,到檢票口的時,又回頭越過人群看他。
阮迎踮起腳,笑著含淚朝她揮手,也和過去揮手。
從火車站出來,阮迎便看到道邊停著的車,以及倚在車上的人。
聞璟行穿著白色夏季襯衫,黑色西裝長褲,敞著領口的兩顆扣子。優越的身形和外貌,引得不少人看過來。
阮迎快步走過去,有些驚訝,“不是說公司有事嗎?”
聞璟行牽過他的手,“處理完就過來了,先接你去吃飯。”
“好。”
阮迎握著他的手,輕輕晃了晃,“聞璟行,我想吃壽司,你帶我去吃吧。”
“行倒是行,但你最近怎麽回事啊。”聞璟行挑眉,笑得有些痞氣,“叫我大名叫得倒是挺順,怎麽不叫‘聞先生’了?”
阮迎仰頭朝他笑,臉上活潑靈動,“不要。”
第41章 要不要結個婚
借著這幾天,寧甯和聞玨處理完離婚財產分配的收尾工作。
簽好文件,兩人算是徹底劃分界限,再無關系。
寧甯打算今天就回新加坡,政府還有一堆工作等著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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