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把鞋子擺好,給他拿了條毛毯蓋在身上,“聞先生是喝酒了嗎?”
“嗯。”他脖間泛紅,眼瞼也發紅,“剛散場。”
又想起了什麽,他低聲罵道:“那幫老畜生,以為我是那麽好灌倒的。”
阮迎見他一隻手捂著腹部,就知道他胃病又犯了。
他去廚房燒了熱水,拿了胃藥端過來。
回來見聞璟行正拿著他的手機看,說:“二玉?你這給我備注的什麽名字,傻裡傻氣的。”
聞言,阮迎難得不高興。
他把水杯放在桌上,垂著眼瞼說:“玉很珍貴,兩個玉,就是無價之寶。”
聞璟行名字中的“璟”字,是玉的光彩之意。
聞璟行被哄得很開心,勾起唇角,將人拽到懷裡,狠狠親了親。
第5章 玉蘭花
聞璟行親夠了,將人放開。端起水服了藥,又說自己餓了,讓阮迎去做些吃的。
阮迎這幾天太忙,自己也是吃速食和叫外賣。翻了翻冰箱,只剩兩個番茄。
他問:“聞先生,家裡沒什麽吃的了,煮碗面可以嗎?”
聞璟行揉著眉心,“嗯”了一聲。吃了藥,胃還是疼得厲害。
他伸手端起水又喝了一口,瞥到電視機旁牆角放著的東西。
是前段時間阮迎一直擺弄的玩意兒,外面罩了個透明四方玻璃盒,右下角貼著一張標簽:
程先生
電話:135XXXXXXX
地址:財源街金都花園XX單元XX號
截止日期:11月09日
金色與銅色相交的金蟾栩栩如生,雕花線條複雜,看起來工序十分繁瑣。
也難怪阮迎做了那麽長時間,連陪他的時間都沒有。
可看日期,今天已經過了截止日。
聞璟行看向廚房,阮迎正戴著米色的圍裙,剝著燙好的番茄的皮,幾根手指上纏著透明的創可貼。
他問:“這個醜蛤蟆怎麽還在這兒?”
阮迎若無其事地忙著手裡的事,說:“我做的不好,客戶不喜歡,說不要了。”
聞璟行沒再說話。
阮迎煮了碗西紅柿雞蛋面,盛了碟白蘿卜小菜。
端到餐桌上後才發現聞璟行不在屋裡,玄關處的鞋和搭在衣架上的外套都不見了。
等了半個小時,面已經涼了,還是不見聞璟行回來。
阮迎抿了抿唇,端起碗剛要倒掉,傳來了敲門聲。
阮迎放下碗,從貓眼往外看了看,是聞璟行。
他打開門,聞璟行帶著寒氣從外面進來,“媽的,凍死老子了。”
阮迎睜大了眼,盯著他嘴角上的一小塊淤青,“這是怎麽了?”
聞璟行從兜裡掏出一個牛皮信封,扔到他懷裡,“數數,看少嗎。”
阮迎有些懵,還是聽他的話把信封裡的一遝錢數了。
數到最後一張時動作一頓,他抬頭看向聞璟行。
臉上掛了彩,聞璟行笑起來更加痞氣,“傻了?到底少不少啊。”
阮迎搖頭,“正好的。”
是之前那個客戶給他報的價,算上定金一分不少。
他轉頭看向牆角,原本擺在那裡的彩塑金蟾已經不見了。
聞璟行體型高大,足夠把頭頂的燈光遮住。
他伸手使勁揉了把阮迎的頭髮,口吻略帶嫌棄:“你們搞藝術的不比我清楚,讓人坑了就算了,東西叫人抄去了也能忍?”
阮迎總歸是有些委屈的,他紅著眼搖了搖頭。
“哭什麽,又沒想凶你。”聞璟行“嘖”了一聲,語氣生硬,“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別跟個傻子一樣讓人欺負。實在不行就告訴我,嗯?”
阮迎點了點頭,伸手抱住了他。
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的幼稚,可這一刻阮迎覺得聞先生是超人。
“行了,別裝乖。”聞璟行揉了揉他的後腦杓,“飯呢?”
桌上的面已經坨掉了,阮迎端起碗要去廚房倒掉,“我再重新給你做一碗。”
聞璟行一手奪了去,“麻煩,湊活吃吧。”
他也不嫌軟爛,很快一碗見了底,小菜也吃得乾乾淨淨。
聞璟行吃完面後,去浴室洗澡了。
阮迎收拾好廚房,進了臥室看見聞璟行已經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手機亮著,這把鬥地主還沒打完,對面農民隊友正哐哐朝他扔番茄。
阮迎把手機拿過來關了放在一邊,給他拽了拽枕頭,睡得舒服些。
聞璟行睡覺時,鋒利的五官柔和許多。平日喜歡斂著的眉也舒展開,添了些溫柔。
阮迎抱著腿坐在床邊,下巴抵著膝蓋,看著他的臉很久很久。
進入十一月以來,畫室要正式開始藝考集訓,晚上加課。
這是阮迎畢業後第一次帶藝考生,集訓比想象中更要累。
隻上了兩周課,阮迎就瘦得顴骨微微突出,眼下的黑眼圈非常重。
這天蔣繁回來面試新聘的美術老師,看到阮迎時都被他嚇著了,趕緊給他放了兩天假休息。
阮迎收拾東西坐公交回了家,結果在車上睡著了,還是到了終點站司機把他叫醒的。
此時他已經在城市的另一頭了。
等阮迎坐公交回來,已經晚上九點鍾了。
他中飯沒怎麽吃,此時餓得頭昏眼花,腳下跟踩了棉花似的。便在路邊找了個面攤,要了碗熱乾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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