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把裝著西裝的硬紙袋放在門框內側,下意識又往裡面看。
開門的Omega有些不高興了,秀氣的眉毛皺起,嗔怪:“胡亂看什麽。”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將他擋在了外面。
阮迎表情有些無辜,伸手揉了揉鼻頭。
門關上那刻,聞璟行立馬起身大步走過去,一把拽開那小男生,“起開,別擋著。”
他從貓眼往外看,看到阮迎略顯纖瘦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
聞璟行心口有些酸脹,又有點生氣。知道自己嬌氣,隻穿個單衣就出來晃蕩,美給誰看?
又想到對方是來見自己的,心裡更堵了。
偏偏旁邊的人還沒眼力,攀上聞璟行的胳膊,夾著嗓子說:“聞總,我洗好了。”
聞璟行扯開那隻手,拿過錢夾抽了一遝鈔票給他,“拿著錢滾。”
隨後人又往窗邊走,拽開遮光窗簾往下看。
小男生精致的臉氣得扭曲,瞬間想明白了怎麽回事。他把錢收好開始穿衣服,小聲罵罵咧咧:“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霸道總裁看多了吧,還玩這一招......敢耍老娘,神經病......”
聞璟行沒能看到阮迎的身影,可能是從側門走的。
身後的人嘀嘀咕咕,吵得像隻蒼蠅。他心裡更煩了,回頭吼道:“趕緊滾。”
小男生背著他翻了個白眼,穿上外套扭著腰走了。
聞璟行咬著拇指關節,出神地看著窗外。
他這次是故意讓阮迎來的,也是有意讓他誤會的。
目的無非只有一個,就是想讓阮迎認清自己的身份,他和別的情人比起來並沒有什麽區別。惹自己不痛快了,就能隨時換掉。
想老老實實呆在他身邊,就不要管他的事,更不要拿“分手”這種狗屁話來威脅他。
聞璟行覺得自己這個辦法非常的好,不出三天阮迎就該乖乖地回來求他了。
可一個月過去了,阮迎一次都沒找過他。
聞璟行氣得不行,他之前怎麽沒發現阮迎這麽能和他鬧脾氣。
第17章 我啊
其實不是阮迎故意和他鬧,而是他忙得都快忘了這麽個人。
假期過後,畫室新一期的課程正式開課了。去年應屆生的藝考成績都不錯,繁星畫室口碑打了出去,在這一片算是小有名氣。這一期報名的學生增加了兩倍,蔣繁又租了對面樓的門市用作教室。
由此,阮迎的課自然而然多了些。
前幾天美院的院長兼彩塑教授徐禦林聯系他,說有個事情面談。
阮迎提前半小時到了修心茶舍,以前大學的時候,徐禦林總是帶著他們幾個學生來這裡研討。
阮迎點了一壺徐禦林喜歡的婺源茗眉,茶童剛沏好,徐禦林到了。
徐禦林雖年過六旬,頭髮烏黑,雙目清明。
阮迎正要站起來,他趕緊擺手,“坐坐坐,別整這些沒用的。”
徐禦林拾起紫砂茶杯喝了口,笑道:“還是你懂我的口味。”
阮迎端著茶壺給他斟滿,問:“徐老師,您說有事情要讓我做?”
他打開公文包,取出張圖紙放在桌上,“你看看這個。”
A4紙上彩印著一個漆雕自在觀音像,頭飾和衣服上的彩漆有不同程度的損壞,橫擔著的右腿摔掉一截。
徐禦林說:“這是我一老朋友的東西,被他外孫不小心摔著了。值錢倒不是多值錢,只是這觀音像是他老母親生前留下來的。找別人他不放心,問我能不能修。我最近要錄一個非遺文化的紀錄片,實在沒時間,拿過來給你看看。”
阮迎持著圖紙看了一會兒,點點頭,“我盡力去做。”
“你的水平我放心,我帶過這些學生,就沒一個比你敏周的。”每每說到這,徐禦林不免歎惜,“當初讓你繼續攻讀,就算不留在咱們學校,更好的地方你也不是去不了。唉,怎麽勸你都不聽。”
阮迎靦腆地笑笑,“是我學養所囿。”
“胡說!”
徐禦林氣得喝了口茶,問他:“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蔣繁那小子?”
阮迎有些懵,“學長?和他有什麽關系?”
看他的反應,徐禦林一揮手,“我還以為你是迷上那傻大個了,不是就好,他也配不上你。給你介紹的國博的文物修複師你不去做,跑他那兒小畫室當老師,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阮迎淡淡地說:“和別人沒關系,是我沒什麽追求。”
徐禦林語重心長地說:“從以前你就不爭不搶,什麽賽也不參,什麽獎也不稀罕。小阮啊,你要是一直這麽藏著掖著的,再純再亮的金子,也會沒了光。”
阮迎垂眸,輕輕點了點頭。
回去後過了兩天,同城快遞送來了那尊自在觀音像。
實物比想象中要小,一手握得住,但分量很足。觀音上損壞的程度,比照片上看起來要嚴重。好在年代並不久遠,用的是普通黏土,修複起來並不難,只是顏料的調色需要用點功夫。
阮迎從書房的儲物櫃裡找出了很久不用的修復工具,用了大約二十天,完成觀音像的修複。顏色沒作太多的翻新,保留了原來的年代感。
按照徐禦林給的地址,親自送上了門。
觀音像的物主姓王,王先生看了之後,嘖嘖讚歎,感激不盡,說修得和損壞之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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