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也跟著陸星與到了他房間,見他拿酒的時候便皺了眉:“還喝?”
“喝。”陸星與勉強彎了個笑,說不出來笑裡有多少高興的意味,反而是有幾分脆弱得讓人覺得心疼。
“你感冒了,”司雲看著他,但沒直接動手抽出酒瓶,只是伸手將陸星與衣領攏了攏,將敞開的扣子也扣上,“吃點兒藥,再睡一覺。”
陸星與的確感冒了,披著司雲外套也還抽著鼻子。
早上的蜂蜜檸檬水也沒有多少效果,頭該疼還是疼,隱約的那種疼,吹吹風、閉上眼睛好像又沒那麽疼了。
“酒就是藥。”陸星與仍舊笑說,又笑著歎,“不喝酒睡不著的。”
司雲最終還是抽出來酒瓶:“去洗個熱水澡,我陪你睡。”
這建議挺好的,要是放在平時陸星與早該高興起來了,可是他現在也就一愣,微微笑了笑,說:“幹什麽呢?”
“沒睡夠,”司雲把剛給人扣上的扣子又解開,推陸星與進浴室,“陪我再睡會兒吧,你去洗澡,我幫你拿衣服。”
陸星與半推半就就被推進了洗手間。
他整個人都似乎變得有些遲緩。
說要喝酒,其實也沒有那麽強烈的欲望想要喝酒。
沒什麽想做的,忽然對什麽都失去了興趣,柏如萱,女嘉賓,喝酒,睡覺……沒有什麽吸引他的,現在也還早,還沒到該上床睡覺的時間。
可是,不想動,司雲推他去洗澡,他也不想反抗。
像塊呆在路邊的石頭,被踢一踢,就動一動。
人被推進浴室,外套被脫下,連水溫都被調試好——好吧,那就洗個澡。
冬天洗一個熱水澡是件很舒服的事情,溫熱得稍微有點兒高於體溫的熱水沿著身體不斷地往下衝洗皮膚。
也暖到不想動。
應該要泡個澡才好的。
不過小屋裡的浴室並不配備浴缸。
陸星與又覺得這個狀態他泡熱水澡,要是浴缸不是恆溫的,他可能會泡到水涼了他都不會動彈一下。
或者應該泡個溫泉。可惜小屋裡那個是游泳池而不是溫泉。
大冬天的,小屋裡配個游泳池幹什麽呢?
那麽冷,誰要下去冬泳?
陸星與在浴室裡思緒漂浮地胡思亂想著,也忽然很輕地笑了笑,像是帶著點兒病中的無奈。
是生病了的人都會變得有點兒脆弱,或許也會變得有點兒多愁善感。
陸星與還挺在乎自己的感受的,不開心就是不開心,但也沒必要說勉強自己一定要開心起來。
面對著有些悶悶不樂的情緒,他就想喝點兒酒,睡覺也不是不行,但是睡覺不一定睡得著。
洗完澡之後,他發現司雲也回去他自己房間裡洗了個澡,現在已經坐在他床上拿著吹風機吹頭髮了。
“這麽快?”陸星與穿著浴袍走出來,也走過去,挨到司雲旁邊,“也幫我吹吹頭髮吧。”
司雲開著最高檔的暖風,已經給自己吹了好一會兒頭髮了,再一摸,也差不多幹了。
他又開始給陸星與吹起來頭髮:“怎麽不穿我給你拿的衣服?”
“太厚了。”陸星與半閉著眼睛,稍微有點兒揚著嘴角地說,“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穿那麽厚。”
陸星與聲音帶著點兒迷糊,語氣也很輕,自然地挨在司雲身旁的姿態也像嗅著香水味向司雲走過去的貓。
司雲身上挺香的,體溫也合適。
陸星與在那時候也想起了那隻貓,也體會到了貓的感覺。
“吹幹了。”司雲往陸星與頭髮上擼了幾把,手指插在發間揚了揚,“睡嗎?”
“睡吧。”陸星與挨上床就有點兒想睡了。
陸星與也沒想到,居然也真的能睡著。
沒睡著的人是司雲。
大白天的,為了營造一個良好的睡眠環境,司雲過來的時候就把窗簾給拉上了,現在屋裡是暗的,但是日光從縫隙裡透進來,又不是完全沒光。
陸星與剛洗完澡的時候頭髮也濕著,腳也濕著。
他人坐在床邊,舉著腿晾著腳,頭髮由司雲吹乾,腳由風乾,接著就直接脫了衣袍躺進被窩。
[被鏡頭錄到了,節目組後期給配了條褲子。]
說著“睡不著”的人,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司雲再次伸手,動作很輕地將手掌覆蓋上陸星與的額頭。
沒發燒。
但大概還是真的有點兒生病了。
司雲和陸星與睡過幾次,沒喝酒的時候,陸星與很少能那麽快睡著的。
至少還得再玩玩手機,但陸星與今天連手機都沒看,在這個快該吃中午飯的點直接就睡著了。
司雲探完人體溫之後沒有立刻收手,指腹很輕地也摸上陸星與眉毛。
從眉頭撫到眉尾。
大抵人睡著之後都是乖的。
陸星與睡得還挺沉,渾身也微微散發著暖意,沒一會兒,腿也貼上了司雲的腿。
司雲看著他看了好久,也睡著了。
陸星與睡了兩個多小時,但是睡得也不算很安穩,睡醒了,抽抽鼻子,嗓子乾咳。
他醒來的時候司雲已經醒了,挨在床頭也沒開燈、沒拉開窗簾,挨在床頭用平板調低了亮度設計稿子。
陸星與一醒,他就又伸手摸了摸陸星與額頭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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