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和脖子。
“手。”司雲給陸星與也找了件厚實的棉外套,拿著毛巾等著陸星與伸手。
陸星與動作很慢地,隻伸出了一點兒手。
司雲抓著他的手,替他把衣袖擼起來,用熱毛巾包著他的手,擦。
從手心、手背到指縫也不放過,然後再擦到手臂。
毛巾擦過兩隻手臂就變涼了一點兒,司雲便再重複浸毛巾、反覆試探著擰毛巾的過程。
一盆熱水在冬天的下午裡爭相恐後地冒著朦朧的熱汽。
擰回到盆裡的水滴滴答答。
陸星與的眼皮子無力地耷拉著,他看得見落在屋子裡的陽光,看得見司雲認真為他擦拭的模樣。
“兌點兒冷水吧。”陸星與看見司雲的手都燙得有點兒紅了,想去摸一摸。
腦子裡摸了,身體上仍舊沒什麽力氣,手被捏在司雲手裡,完全沒動彈。
“就是要燒開過的水才行。”司雲解釋道,又拉開衣服替他擦身。
“轉過來,”司雲又說,“擦一下後背。”
司雲擦身體的力道控制得也挺好,毛巾摩擦皮膚的感覺很明顯,但是不至於到痛的程度。
陸星與還是動作極慢。偏了偏身子,又像根本沒有動。
司雲也不指望他了,稍站起身,像是擁抱一樣抱住了他,手臂環過陸星與的腰去用熱毛巾擦陸星與後背。
司雲身上的衣服帶點兒涼意,貼近陸星與身軀先是冷,然後才慢慢暖起來。
陸星與順勢將腦袋枕在司雲肩膀上,有點兒跟著司雲動作輕微地起伏著。
“又困了?”司雲很認真地擦過陸星與後背的每一寸皮膚。
裹著厚被子睡了半天,陸星與身上也一點兒也沒有出汗。
咳嗽也沒怎麽咳了,隻偶爾鼻子輕輕地抽氣。
看陸星與樣子不太像是生病,但是司雲陪在旁邊,陪了一天,見到了陸星與怎麽睡都睡不夠的樣子。
瞧著還是生病了,虛弱得一直要補眠。
晚上,陸星與醒了一趟的時候,說著要洗澡。
司雲也是把水溫都調試好了,讓陸星與一進去就能開到熱水。
陸星與洗漱完先回床睡。
司雲收拾東西,找來體溫計探過陸星與體溫,確認對方沒有發燒……做完這些之後,他才去洗個澡,然後上床陪陸星與一起睡。
陸星與似乎已經睡熟了,司雲上床的時候他也就隻模模糊糊地睜開了一下眼睛,翻了個身,又往司雲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兒。
司雲也靠過去,將人摟在懷裡,貼近了,閉上眼睛,一起入睡。
-0-0-0
廖巧桐和柏如萱陪在鍾饒嘉身邊。
鍾饒嘉哭起來也挺能哭,半個小時裡一直在掉淚。
好不容易不哭了,回到房間想起來在眾人面前失態,也感覺難過。
又哭了一陣,眼睛還是紅的。
廖巧桐簡直不知道能怎麽安慰她。
“你喜歡吃慕斯蛋糕嗎?”柏如萱試圖用美食安慰她,“我明天給你做一個蘋果慕斯蛋糕吧,很可愛的。”
鍾饒嘉也不說話。
哭起來之後基本就是哭,不怎麽說話。
連不哭的時候也提不起勁來回答。
她其實有好多話想說,好多話想要反駁,但是到最後都被淚水堵在心裡,什麽都說不出來。
“玩遊戲而已嘛,憑什麽不讓玩遊戲?”廖巧桐說,“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就乾自己喜歡的事就好啦,就玩,天天玩,氣死他。你不要自己傷心啊。”
“是呀,”柏如萱也說,“下次我們一起玩。”
不止這個,鍾饒嘉拿著紙巾,什麽動作都沒有。
好一會兒,又好一會兒。
柏如萱和廖巧桐偶爾安慰一下,但是也沒有說太多話,怕招她不開心,只是一直陪在她身邊。
“我真的很煩。”鍾饒嘉皺著眉,聲音很輕。
“為什麽呢?”廖巧桐坐在她身邊,不太熟練地輕輕拍撫著鍾饒嘉後背,安慰她。
柏如萱坐在鍾饒嘉另一側,替她把碎發綰到一邊兒去,輕聲細語地哄人。
“遊戲……小屋……心動紙條……劉陽成的話。”鍾饒嘉看什麽都很煩,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沒有一個順心的。”
有些事情在廖巧桐和柏如萱眼裡好像根本算不了什麽,
但是那些事情在鍾饒嘉那就是調解不過來的痛苦。
“我沒事了,”鍾饒嘉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真的沒事兒,“你們先回去吧。”
廖巧桐和柏如萱還是坐在鍾饒嘉房間,陪她說話,打打趣。
有時候看起來,鍾饒嘉已經沒事了,有時候說到最後,還是發現她心態調整不過來。
說不通,講不明白。
這事在鍾饒嘉那裡就是過不去,鍾饒嘉的態度也很消極。
劉陽成的話只是一個很小的導火索,根源還是她在這個小屋裡和各個嘉賓相處得不夠舒服,而且來上節目也始終還有些工作需要線上對接,煩得很。
這些事情,廖巧桐和柏如萱也幫不了她。
鍾饒嘉需要自己想通。
可她想不通,想到最後也只能是,就這樣吧,反正也只能這樣了。
-0-0-0
回去的路上,鍾饒嘉帶得柏如萱和廖巧桐的情緒也不太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