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陸星與腦子清醒了很多,但是生病之後還有一點兒惰性,找了個合適的姿勢便挨在床頭,“過來陪我坐坐。”
司雲瞧他兩眼,也還是走過去:“頭暈不暈?”
“不暈。”陸星與等到司雲上來之後就貼過去了,“沒什麽不舒服的,就是想再坐一會兒,醒醒神。”
陸星與也不嚷嚷著要司雲給他念書了,之前聊過的音樂和大鵝都快被忘得一乾二淨。
病了一天半,仿佛時間已經流逝過了好多日。
陸星與現在看著窗外的太陽都覺得有點兒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小屋裡呆了幾天,也不知道還要在小屋裡呆幾天。
司雲把體溫計放到陸星與身上,陸星與也乖得很。
接著他便拿出手機,他照顧陸星與的時候都沒怎麽看過手機。
“把手機放一邊兒,”陸星與聲音含含糊糊的,眼睛也還是有點兒懶得睜開,“陪陪我,好嗎?”
司雲低下頭看他,陸星與也似有所感地睜開眼。
他那雙眼神說清明不清明,帶著點兒暫未完全清醒的迷蒙,語調和聲音都有點兒像撒嬌,但細究起來,和撒嬌也完全沾不上邊。
可是陸星與的眼神顯然是柔和的,眼睛彎起來的弧度、眼裡慣著的情緒像水、像雪,要叫人融化進去。
而司雲的心像浸入水面的浮標,在剛才,輕輕地躍動了一下。
司雲放下手機,緩緩低下頭,他們的距離貼得很近,陸星與甚至能感受到司雲胸膛起伏的頻率和呼吸的聲音。
“看看之前的心動短信吧。”司雲對陸星與說。
“啊,”陸星與想不到有什麽需要著急看的理由,他反手也摟著司雲,也算賴在人身上不肯起來,“晚點兒再看吧。”
兩個人就這樣挨著,說著話。
司雲勸陸星與少喝點兒酒:“你該戒酒了。”
“以後少喝一點兒。”陸星與保證。
“盡量能不喝就不喝吧。”司雲真怕陸星與年紀輕輕整出個胃癌來。
陸星與沒應。
“聽見沒?”司雲沒給他這個機會。
“得有個循環漸進的過程。”陸星與有點兒孩子氣地撇了撇嘴,但又十分成年人地想試圖耍賴。
“你目標先定一口都不喝的。”司雲說。
“啊,”陸星與把頭埋進去,不願意面對現實,“你太殘忍了。”
司雲薅著陸星與頭髮,把人揪出來,幾乎有點兒被氣笑的感覺:“我照顧你一天了,你說我殘忍?”
“沒,”陸星與也沒感覺到多少痛楚,他是自願抬頭的,“沒沒沒,你最善良了,又善良,又溫柔……”
可是司雲的好脾氣好像已經到頭了,揪著陸星與腦袋不讓人瞎蹭:“看看你手機去。”
司雲也不止是想讓陸星與看心動短信。
事實上,這兩天陸星與沒看手機的時候,他手機也亮了挺多回的。
各種群消息、私人消息顯示在屏幕上,司雲也不知道是不是些緊急的消息。
但那時陸星與常常還在睡,司雲便直接把陸星與手機屏幕朝下地放一邊兒去了。
“要是真是些什麽重要的消息,”司雲告訴了陸星與他手機收到了很多消息的事,“你也不能錯過太久吧。”
“可能是院裡的消息吧,”陸星與懶懶散散的,“老師找我做任務,或者有個學弟來找我問問題,我一般都過一會兒才回復的。”
“看見了也不回嗎?”司雲挑挑眉。
“過兩個小時再回。”陸星與依舊躺著,但也還是接過司雲遞給他的手機,“沒什麽重要的消息的。”
陸星與邊說,邊還是聽司雲話地先點開了社交軟件裡的消息。
看一眼,的確就是老師問他在小屋裡和人相處得怎麽樣,要是不帶個人回去就要加大他的學術論文量。
還有就是他的那個好學弟又問了一大堆沒用的問題——對此,陸星與的常見做法就是眼睛看了,心裡屏蔽。
“呐,我就說沒什麽嘛。”陸星與向著司雲,邀功一樣給他展示手機裡的消息。
其實也沒那麽多,主要是陸星與的消息都沒設置什麽免打擾,所以雜七雜八的都會顯示。
他以為心動短信什麽的,也就是女嘉賓們發給他。
或許有,或許沒有,誰發的也好,陸星與仿佛病一場之後也心態佛系許多,
要是他知道他那晚的短信是司雲發的,或許他還會更積極些去翻看自己的消息通知。
不過陸星與就是不知道嘛,所以才會看完社交軟件之後才慢慢悠悠地去打開手機的短信收件箱。
也正因如此,陸星與看到短信的時候才顯得那麽驚訝。
[晚安,追大鵝的少年。]
陸星與看了好幾秒,才猛地反應過來——追大額這事就只有司雲知道吧?
“你發的?”陸星與拿著手機愣在床上,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心動短信的界面。
“嗯哼。”司雲終於等到陸星與知道他的心意,挑挑眉,唇間暈染出笑意,儼然一副承認的神情。
咚咚。
“星與?”門外又有人在敲門,傳來劉陽成的聲音,“起床了嗎?”
陸星與本是一瞬不錯地看著司雲,兩兩對視,只見司雲那臉上掛帶著的笑容。
“有人來了,我先回去了。”司雲在陸星與手腕上沒用多少勁地捏了捏,企圖讓愣神的人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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