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平靜無波地走到了後山野營地。
司雲就站在那兒,穿著陸星與最愛他穿的那件藍襯衣。
夜色顯得他人更深沉,眼神幽幽,望向陸星與。
陸星與自見到他的那一刻,眼神對望,心跳驀然開始加速。
司雲朝他伸出手,陸星與抓住了,不知道是是誰先開始用力,又或者是兩個人同時都將自己推向了對方,總之走到最後,牽手牽成了一個擁抱。
“也沒給我準備花?”司雲很小幅度地略微偏過了頭,鬢角擦著陸星與的耳朵,雙手收攏,將人抱了個滿懷。
“你也沒給我準備花。”陸星與語氣自然地反駁。
他聞到司雲身上淡而醇厚的香水味道,懷中人衣衫單薄,隔著薄薄的衣物能一直從肩胛骨摸到尾椎最後一節,幾乎有點兒像直接摸到的是司雲身上皮膚,令他有些沉迷。
陸星與今天也是將著裝講究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
穿著他最好看的衣服,戴著他最喜歡的帽子,香水用的是司雲的。
他噴了噴,同一款香水,始終還是覺得司雲身上的更香。
陸星與戴了帽子,可帽子下的頭髮他都認真打理過,出門前反覆整理。
連平時不常用的袖扣都戴上了。
“你今天真帥。”陸星與不由自主地誇讚道。
[陸星與:想把司雲帶回家,藏起來,讓他哪兒都別去了。]
司雲勾起唇,那笑容在他臉上輕慢地蔓延開。
“每天都很帥,今天特別帥。”陸星與收緊著手,用想把人揉進身體裡的力道抱著司雲。
他倆差不多高,愈漸靠近的距離讓心跳無所遁形。
咚咚,咚咚,二重奏不停敲出重響。
靠得近,司雲半垂了眸,借著那點兒月光星光湊近陸星與,用視線撫摸過對方。
呼吸不自覺地放輕,司雲連聲音都放輕:“只要能和你重逢,多狹窄的路,我都願意走。”
『因為抱著與你重逢的期待,在我眼裡最險峻的小道也總是最好的。』
司雲將最後一次心動的紙條的話改動了些,複述出來。
這是陸星與帶給他的禮物,擁抱的時候,書被揣在了衣兜。
陸星與退後了一些,一隻手還搭在司雲腰間,眼神居然沒隱住些不舍。
陸星與把《窄門》拿出來:“送給你。”
這本書陪伴了他們在小屋的無數個午後和夜晚,在酒醉後的房間、在這個野營地、在陽台、在客廳、在廚房……稍一回想,全是回憶。
“謝謝。”司雲接過書時姿態格外鄭重,仿佛接過來的不是一本書,而是陸星與的整顆真心。
他剛才調笑般地說陸星與的準備全仗他人之手,實際上他根本不在意陸星與怎麽向他表白。
他在意的是陸星與會來。
哪怕是一本書,哪怕只是一本舊書,他也滿懷感情地全部接受。
“別光拿著,”陸星與的目光舍不得從司雲身上撕下來,手心搭著司雲肩膀,沿著手臂向下握住手腕,“打開來看看。”
司雲倒還沒想到書裡內有乾坤。
《窄門》這本書很薄,陸星與遞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是他們一直讀著的那本舊書。
但他完全沒看出來書裡還夾了東西。
像是書簽,司雲以為是書簽,結果打開之後,是銀行卡。
“?”司雲疑惑地看向陸星與。
“我戶口本沒有帶來,”陸星與說,“雖然還沒有正式談戀愛,但是我已經想和你有共同的歸屬了。”
司雲一愣,陸星與的這份感情熾熱真誠得他有些不知怎麽應對。
我們不能結婚,至少現在法律還不允許,也似乎不應當在還沒確認關系就談到那麽遠的未來——可司雲沒法否認,此刻他感知到的只有心動,失去理智。
可陸星與的確是奔著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去的。
“我知道這不太妥帖。”陸星與抿著唇角笑,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壓著唇角也似乎是想讓自己仍保留點兒成熟穩重的感覺。
“沒有。”司雲沒有絲毫猶豫便違心否認。
大概,或許,也許,司雲這話是有點兒違心吧,但又沒有違背他的情感。
陸星與又笑了笑,下意識壓直唇線。
“銀行卡的密碼是……(消音)”陸星與想到最後想到禮物就是這個,“裡邊兒是我的全部積蓄。我的工資、我賺到的錢,匯入的也是這張卡。。”
“你把這給我幹什麽?”司雲將銀行卡拿出來,薄薄的卡片邊緣硌著皮肉。
那張卡不是新卡,看起來已經用了有些年頭了。邊緣部分有些輕微的褪色,但看起來也還算完整新淨。也的確,這年頭大家都是直接用手機支付,有卡也就是放著。
司雲沒抬起頭,盯著卡的眼神逐漸加深。
不用去問就知道,陸星與把卡給他,說是全部積蓄就是全部積蓄,不用管多還是少,陸星與給的向來毫無保留。
可是,把自己的全部積蓄作為定情信物,這真的是一個理智的成年人應該做出的決定嗎?
是其他人,陸星與也會這樣給嗎?
司雲抿了抿唇,齒間貼過下唇的軟肉輕微用力地廝磨。
“我把我的所有給你。”陸星與說。
司雲收手,將銀行卡合攏在掌心:“我的卡之後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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