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在綻放的晨曦中清晰畢現了。
林出這才看見,遼闊的湖面中間,水很深的地方,站立著一棵孤零零的樹。
它安靜地立在遠離喧囂的湖水裡,向著天空伸展著枝乾,而朝陽恰好從這棵樹的身後升起,濃鬱明烈的陽光就這麽肆意親吻它的身體,給它染上了聖潔的光暈。
這場景充滿了神性,每一幀都瑰麗到極致,壯美到極致,卻又寂寥到極致。
這一瞬間,林出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不小心誤入了一個無人打擾的禁地,窺探到了世界盡頭的樣子,裡面有這樣一棵樹,永遠靜靜地守望著初升的太陽,白駒流年,周而複始,就連時光都失去了它的意義,無論是幾天還是幾年都沒有任何分別。
“這就是孤獨的樹?”他喃喃道,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變得又輕又緩。
“對,孤獨的樹,新西蘭最有標志性的地方。”沈風來用力把他抱緊了一些,“其實只是一棵生命力頑強的樹而已,與岸邊所有樹木都沒有任何分別。你現在見到它了,會不會很失望?”
“怎麽會。”林出立刻搖搖頭,眼底倒映著鑽石般璀璨的光亮,“它太美了,比我在圖片裡見到的更美。”
孤獨的,明亮的。仿佛所有的痛苦、恐懼與悲傷都被抽離了,只剩下肉眼可見的勃發生命力。
沈風來握著林出的手,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
湖泊的水面很快漲了起來,他們的鞋子都被濺起的浪花打濕了,可是誰都沒有想要挪動一步。
沈風來從身後親吻林出耳邊的皮膚,說:“我第一次見到這裡的日出的時候,就想到了你,它很像你。”
林出微微回過頭去,問道:“什麽像我?那棵樹?”
“太陽。”沈風來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這裡的太陽就像你,那麽耀眼,可是又那麽孤獨。從那天開始,我就想,如果這輩子能有機會,一定要把你帶來這裡看一看它。”
林出靜靜地聽著,視線也看向那輪朝陽。看著它逐漸升起,離開山巒,離開樹木的枝丫,綻放出無比刺目的光輝。
他把整個身體都仰靠在沈風來的胸口,無法不去貪戀著對方肌膚的溫度,過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呢?”
沈風來抬起手撫摸他的臉,微笑了一下。
“或許我曾經是那棵樹。不過現在不是了。”他說,“你看,我已經抱住太陽了。”
林出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很多複雜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發酵膨脹了,酸澀與甜蜜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在那裡反覆纏繞不休。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那你要一直抱著,一輩子都抱著。因為太陽每天都要照亮很多地方,它一定是很怕冷的。”
沈風來什麽都沒說,只是親了一下他的嘴唇,手臂收得更緊了,勒得林出都有些疼了也沒有放開。
很快,金紅色完全佔據了天地,呼嘯的風從樹杈之間穿過,背景是被絢爛的朝霞塗抹的廣袤天幕。
太陽的光線強烈起來,已經無法用肉眼直視了。
沈風來摟著林出的腰把他抱了起來,一直把他抱上了車,放在柔軟的沙發裡,又蹲下把他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手腳這麽涼。去洗個澡,再睡一會兒。”說完就要去給林出拿毛巾。
林出不肯讓他走,用濕漉漉的腳去勾他的大腿,等沈風來回頭的時候也沒有縮回來。他說:“我懶,你抱我去,我們一起洗,就像小時候那樣。”
沈風來一隻從櫃子裡抽出毛巾,另一隻手動作利落地抓住他的腳踝,林出維持不住平衡,低叫一聲向後栽進沙發裡。
沈風來這才看著他的臉緩緩地說:“我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林出用腳尖貼在他的大腿根部磨蹭,“可是我還是有點冷。”
沈風來的手放在林出的腳踝上,然後沿著他的小腿慢慢向上,嘴上卻說:“那你想怎麽辦呢?”
林出動了動,伸手攀著沈風來的身體坐起來,抱住他的脖子。然後他用含糊不清,仿佛帶著勾子一樣的聲音叫了一句:“風來哥哥。”
沈風來的眼神變了。
他用嘴唇貼著林出的耳朵,用溫柔的語氣哄他,“你叫我什麽?你再喊一次。”
林出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覺得羞恥,不願意再喊了。
沈風來笑了一聲,手抓著腳踝把他壓在了沙發上,然後拉過旁邊的一條薄毯將兩個人全都裹在裡面。
林出努力地展開自己的身體。他整個人都深深陷在沙發裡無法動彈,只能任由沈風來擺布,很快就有汗水順著他的臉滑落,沿著白皙赤裸的脖頸流淌。
他的呼吸灼熱,覺得房車裡的溫度一下子高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想要掀開薄毯,可沈風來偏偏不許,按著他的後頸在他耳邊不斷低語,反覆哄著他,一定要讓他多喊幾次才滿意。
那些劇烈的動靜完全停下來的時候,林出已經不知道自己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多少次。
沈風來依然不舍得放開他,用手心撫摸他光滑的肩膀,“今天好乖。”
房車裡的沙發狹窄,沈風來完全壓在林出身上,赤裸的皮膚緊貼在一起。
林出閉著眼睛抱怨:“這沙發太軟了,以後不要在這上面了。”
沈風來沒有答應他,只是說:“等回去了換個沙發,換你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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