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林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好勉強地笑了一下。
他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點沙啞,於是低下頭喝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盡力掩飾不自然,“Finn很早就提到過我嗎?他怎麽說我的?不會說了我很多壞話吧?”
“那倒沒有。他不太說自己的事情。”利克沒有覺得奇怪,笑著回答道,“不過老板說過Finn喜歡音樂,有一位非常迷戀的鋼琴演奏家,每年都會去歐洲看他的音樂會。原本我還覺得奇怪,畢竟歐洲距新西蘭實在太遙遠了。直到他把你帶來這裡我才明白,原來不是演奏家,而是心上人。我猜,你和Finn其實很早就在秘密交往,是不是?”
利克的語氣裡含著揶揄。林出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他把放在桌面上的手收了回來,害怕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他心裡的想法。
過了很久,他才慢慢地說:“……對。”
“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作者有話說:
注:
[1]福克斯冰川:全球海拔最低,對人類最友好的冰川,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毫無障礙地在上面行走,體驗“冰河世紀”的感覺。
可是由於全球變暖,福克斯冰川退化非常嚴重,疫情前我去的時候還有徒步登冰川的路線,往返需要16+小時,結果寫這章的時候查詢了一下,發現這條線路已經因為冰川融化而永久關閉了,目前只能坐直升機往返冰川。
[2]紋身:毛利人是新西蘭原住民,從長相看更接近亞洲人,紋身是他們的傳統。不過,新西蘭主流白人社會階層對毛利紋身的偏見和誤讀由來已久。這些毛利裔通過努力進入新西蘭政治領域,一直在呼籲各方尊重他們的傳統文化。2020年新上任的新西蘭女外長就是一位紋面的毛利人女性哦。
第36章 一萬五千英尺
之後的兩天,庫克山的天空都有點陰沉。除了小屋子和咖啡館以外,林出哪裡都沒去,幾乎一直都在練習鋼琴。
第三天一大早,林出拉開窗簾,終於看到了澄澈沒有一絲水汽的天空。
那天吃過早餐,沈風來帶著林出搭上了遊客中心的巴士前往庫克山機場。林出是完全的外行,需要按照相關法規在跳傘中心學習45分鍾的教學視頻,之後才能穿戴設備進行跳傘的活動。
為了以防萬一,林出戴上了墨鏡和口罩,一路上都安安靜靜地坐在沈風來身旁。可他好像還是被人認了出來,巴士上有幾個年輕的白人女孩子一直在看他,最後還偷偷對著他拍了照。
林出想起宋唐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摸了摸鼻子,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不過這種愧疚隻持續了很短很短的幾秒,因為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實在分不出心思去在意那些。
“緊張嗎?”沈風來注意到他的動作,問他。
林出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麽,又笑著點點頭,“有一點點。”
沈風來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說:“要是覺得害怕,你可以隨時喊停。”
“我才不會反悔呢。”林出用余光看了看前排的那幾個女孩子,沒有敢有太大的動作,只在座位下面用小手指勾沈風來的手心,“不光是跳傘,我還要蹦極、攀岩和滑雪。我要把以前沒有玩過的都補回來,你以後都別想拋下我一個人去做這些。”
“什麽時候膽子變這麽大了?”沈風來似乎有些意外,“我記得以前你很怕高的。”
林出立刻壓低聲音說:“因為我相信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沈風來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小出,在我面前你只要開開心心做想做的事情就好,根本不用勉強什麽的。”
林出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這可是你說的。”
沈風來問他:“你想做什麽?”
林出已經確定車上並沒有第三個中國人,於是直接說:“我現在就想要親你。”
沈風來大概是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聽得笑了一聲。
林出偏偏較上了勁,執拗地又說了一遍:“或者你親我也行。你親,你現在就親。”
巴士的椅子偏小,兩個成年男人擠著坐,身體不自覺就貼在一起。沈風來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側過頭與他對視。
林出看見他從口袋裡伸出一隻手,突然微微笑了笑,抬起來用指尖抵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輕地印了一個吻。
隨後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林出的背上,手指伸過去揉了揉林出另一側的耳垂,指尖上剛剛被親吻過的地方就正好落在了林出的耳垂上。
“先打個欠條,”沈風來輕聲說,“一會兒補給你。”
林出坐在位置上呆了一會兒,緊接著耳朵立刻發燙起來。他原本只是說著玩的,這時候低頭“嗯”了一聲,假裝去看窗外的雪山和草原。
庫克山飛機場規模不大,停著一些私人直升機和小型飛機,用來為遊客提供往返冰川的娛樂項目。
今天是第一個放晴的天氣,跳傘中心人不少。許多人已經換上了醒目的紅色或橙色跳傘服。質地堅硬的連體服裹在衣服外面,所有人看起來都胖了一圈,帽子把腦袋箍得怪裡怪氣,好幾個少年少女嘻嘻哈哈地把臉貼在一起做著鬼臉拍照。
林出在單間裡認真地學習了視頻課程,出來正好看到沈風來坐在落地窗前的凳子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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