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不知道付曉煙心裡的想法,隻當自己這兩天折騰他折騰的狠了,付曉煙在跟他撒嬌。
程宛抬手關了水,將額發順到腦後,轉過身摸到付曉煙的臉,用手指在他的鼻梁上輕輕一劃,然後蜻蜓點水的給了付曉煙一個吻。
“怎麽了?身上難受嗎?對不起弄痛你了,一會我們先吃早飯,吃過飯就去把護照辦了,然後……我們約會去吧。”
說完,程宛溫柔一笑,拉著付曉煙的手,自己摸著淋浴間的玻璃隔斷走到外間換衣服。
收拾好了樓上的事情,付曉煙安頓程宛在餐桌邊坐下,又把他最喜歡的紅茶放到他手裡,自己才去廚房做早餐。
林浩好像恨不能把超市搬到程宛家裡來,冰箱裡賽的滿滿當當的。
香煎三文魚,塗滿奶酪的貝果,溏心蛋,小番茄,還有飯後堅果和營養品。為了手術前做準備,程宛又恢復了營養師給他定製的食譜。
但付曉煙粗糙慣了,他吃不慣這些,看冰箱裡還有冷凍手抓餅的胚子,他給自己做了個手抓餅煎蛋加火腿腸。
火腿腸是那種超市裡十塊錢一捆,現在一般買來都是喂狗的,俗稱“小狗腸”。
但卻是貧寒的付曉煙小時候的美味,放在泡麵裡,香的睡覺都會笑。
這種東西一看就不是給程宛準備的,付曉煙掂量著那捆香腸,牽著嘴角一邊搖頭一邊笑,他跟林浩居然也是有共同愛好的。
程宛鼻子特別靈,兩個人的早餐剛端上桌他就聞出了差別。
程宛把手裡剛咬了一口就覺得膩膩歪歪的貝果麵包放下,冷哼了一聲,說:“付曉煙,你欺負瞎子是不是?”
程宛是本意是調侃,可付曉煙現在特別聽不得程宛叫自己瞎子,一臉嚴肅的看著程宛,說:“你要是再叫自己瞎子,咱倆以後就別說話了,聽你說兩句話,不夠我生氣的。”
程宛把自己面前的餐盤往前推了推,雙手抱在胸前,說:“付曉煙,你別避重就輕轉移矛盾,你吃的什麽?我吃的什麽?手抓餅快分我一半,我的這盤子半生不熟的東西分你一半。”
付曉煙說:“怎麽?一張手抓餅也不樂意給我了?真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再說你吃的那些都是小姑娘才吃的,我一個大男人吃不慣。”
程宛嗤笑一聲,說:“你說誰是小姑娘?也不知道誰讓‘小姑娘’折騰的哭著求饒,不要了,不要了的……。”
付曉煙被人抓了把柄,氣的滿臉漲紅,耳朵冒煙:“以前在外面吃個麵包都不好意思的程宛哪去了?你是誰?對我騙身騙心,強取豪奪,你們霸道總裁都是這個調調嗎?”
程宛一楞,自覺理虧,小聲嘀咕了一句:“不給算了。”
然後用兩根手指嫌棄的捏起貝果,勉強又咬了一口,委委屈屈的低著頭鼓著腮幫子跟個小松鼠似的嚼啊嚼。
這是付曉煙的死穴,他最看不得程宛受委屈,手裡那張餅立刻就不香了。
看程宛很費力的用湯匙去舀溏心蛋又舀不上來,付曉煙趕忙跑到程宛身邊坐下,按住程宛的手,把湯匙拿過來,舀了一杓蛋黃喂給程宛。
但程宛還是一臉懨懨的不開心,付曉煙沒轍了:“那……就給你吃一口,這種油膩的速食你吃多了不健康的,等手術完你眼睛好了,我每天都給你做還不行?吃到你煩為止。”
程宛立刻抬起頭,睜著一雙茫茫然無聚焦的小狗眼,一臉人畜無害的笑了笑,說“嗯,好。”
付曉煙也跟著傻笑,把自己手裡的餅遞到程宛嘴邊:“來,吃吧。”
然後程宛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付曉煙立刻滿頭黑線的笑不出來了,這一口,半個餅沒了。
直到下午,兩人辦完護照從出入境管理大廳出來,付曉煙還因為程宛貪嘴不顧惜身體而跟他別別扭扭的。
倆人站在街邊等出租車,付曉煙死死拉著程宛的手,那樣子可能是怕程宛被秋風刮跑了,嘴裡叼著支煙咕咚咕咚的抽,就是不開口說話。
“別生氣了,一會兒帶你去吃意大利冰淇凌。”程宛爭著一雙無辜純淨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付曉煙的臉。
程宛茫然不聚焦的眼睛努力去碰觸付曉煙視線的樣子,讓他一下就心軟了。
但付曉煙知道這個時候縱容程宛就等於是害他,他狠心把臉扭到一邊,仰頭噴出一口煙霧,說:“沒用,還想吃冰淇淋,什麽不健康你吃什麽,約會就約會,不吃冰淇淋。”
程宛:“那你約會都幹什麽?看中醫、打太極,挖野菜嗎?”
付曉煙沒有約會過,當然不知道約會該幹什麽,不過這麽丟臉的事情,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那不約會了,反正,浩哥不讓你吃的,我也不讓你吃,要不浩哥又罵我。走,回家折騰去。”
讓程宛折騰他,絕對是付曉煙的看家本領。
他拉著程宛的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把程宛塞進了後排座位,打算犧牲小我,成全程宛的健康飲食結構。
然而,二十分鍾後,臨江市最大的購物中心的觀光長椅上,程宛捧著他的滿滿一大碗,八個冰淇淋球,開心的周身都漂浮著粉色的小花花。
“果然,還是開心果的最好吃,嗯嗯。”轉眼的功夫,三個冰淇淋球已經吃完了,程宛發出了由衷的感歎。
付曉煙看程宛都害怕,他抓著程宛的手腕子,拿紙巾給程宛擦了擦嘴唇上沾到的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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