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正把煙還給張帥：“不抽啊，你以後也少抽點。”

　　張帥皺眉：“哎？你剛剛不是…”

　　陳文正捂了他的嘴巴：“是什麽是，沒什麽是。”

　　俞清見他們熟絡地打鬧，不自覺也跟著揚起眉頭。

　　陳文正余光與俞清相交，耳根微微熱：“你們先去，我把車停好就過來。”

　　陳阿皮點頭：“陳哥，還是那個老館子，俺們去店裡等你們。”

　　張帥目光在次流連在保時捷上，忍不住問陳阿皮：“你說這車得多少錢？”

　　陳阿皮看了看：“得要個十來萬吧。”

　　張帥：“我感覺得要個三四十萬。”

　　“三四十萬？要這麽貴！”

　　等人走遠，陳文正才覺得耳根清淨。

　　夕陽已經落下大半，暗橙色的光裡，大雁高飛，在天幕中飛向遠方。

　　陳文正注意到俞清在定定瞧他。

　　“看什麽？”他抹了一把臉，以為剛剛蹭了灰。

　　俞清搖頭：“沒。”

　　“薛原說你潔癖，那種老館子你吃不慣的，你要不想去，我和他們說一聲。”陳文正知道俞清的性子，“別覺得拉不下臉，沒事的，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不計較這些。”

　　“可以去的。”俞清看著他，怕他覺得他並非真心，“很久沒有吃街邊攤。”

　　剛剛微微硌手的握感，到現在他的手背還是刺刺的，感覺很燙，俞清想也許陳文正剛剛磨破了他的手背。

　　陳文正看著他笑起來，本來拿出來的車鑰匙，被他塞回來了口袋。

　　“走過去吧，不遠，七八百米。”陳文正手插著口袋，回頭瞧他，不自覺勾起了唇角。

　　俞清跟了上來：“好。”

　　天邊橘色的夕陽只剩淺淺的一條線，晚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昏黃的路燈照得陳文正的影子很長，俞清小心避開他的影子，卻還是被他籠罩其中。

　　春夜的風，溫暖而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未施工完成的工地，讓他想起來那一年在清遠縣，坐在門檻上看螞蟻搬家，一坐一下午，什麽也不為，什麽也不圖，只看時間淡淡流走。

　　“我記得你說想當老師。”陳文正忽然開口。

　　俞清深深歎了口氣，卻不知道作何回答。

　　“現在也很好。”陳文正又說。

　　俞清插著口袋，跟在他身側，還沒站穩，陳文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到裡邊，一輛電動車從陳文正側面擦了過去，差一點兒就撞上了上來。

　　“沒事吧？”俞清問道。

　　陳文正順勢和他換了個位置：“沒，這兒電動車多，你當心點。”

　　俞清手臂熱熱的，他側過臉看見陳文正因為抿唇而緊繃的下顎線：“我大學後來轉了專業，沒有繼續學數學了。”

　　“是有了更喜歡的事情？”陳文正並不清楚大學專業，那些離他很遠。

　　“不是。”俞清低眉，“家裡更想我學工商管理。”

　　陳文正沉默了幾秒：“那你呢？”

　　“我？”俞清苦笑，“我都行。”

　　“哪有都行。”陳文正戲謔，“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影子又交疊在了一起，風吹過俞清的臉頰，好似一雙手揪著他心裡那根線，他喜不喜歡不重要，一直如此。

　　“可是，很多時候生活裡的決定，不能用喜歡來評估。”

　　張帥在燒烤店的門口看見他們，揮著手，叫喊著：“陳哥，這裡。”

　　陳文正抬頭，又看了眼俞清，然後朝張帥也揮手示意聽見了。

　　走門口的時候，順手問老板多要了一包紙。

　　俞清想，陳文正的手真的好粗糙，被他握一下都有點疼。

　　-

　　陳文正：我也想當個有錢攻

　　作者：閉嘴，你不想

　　陳文正：別的太太寫的攻的身家動輒幾十億，我好慘，我不僅窮還文化低

　　作者：你那啥很行

　　陳文正：那，也行吧。

　　俞清：？沒人考慮我？

　　陳文正：你會很幸福（一語雙關那個幸福）

　　俞清：？滾

　　第6章 C06

　　燒烤店門口已經煙氣四溢，白色的煙霧往夜空飄散，空氣中彌漫著羊肉串的香氣。

　　老板穿著背心，手裡拿著一大把串，火苗竄出鐵絲網，燒得夜晚熱氣騰騰。

　　俞清一身高定的西裝和這場景完全不配，剛走來便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他自己倒早已習慣，落座在了空出的矮凳上。

　　陳文正拿了紙巾，替他把面前已經擦乾淨的桌子又擦了一遍。

　　“不要緊的。”俞清聲音不高，只有陳文正能聽清。

　　陳文正擦乾淨了桌子，又拿茶水幫他衝洗了一下面前的碗筷。

　　“說好了，今兒個別抽煙，哥戒煙了，誰都別在那燒哥們的癮。”陳文正擦完桌子把紙巾放到他自己這邊。

　　張帥剛準備掏煙，這會隻好又重新塞回去。

　　“陳哥說啥就是啥，不抽，俺們今晚不抽。”陳阿皮說道，又朝著老板的方向喊道，“老板，給俺們桌拿兩箱啤酒。”

　　“事先說明，我得開車，拿一箱，你們喝。”陳文正說道，轉頭看了眼俞清，小聲湊去，“我不喝，放心，明天中午前肯定給你送到山島湖。”

　　俞清彎了彎眼睛：“你要想喝就喝，上海到山島湖也有高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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