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人稱EZO禦用畫師,也有幾個EZO成員轉發了他的畫,朱源粉絲直逼20萬,已經是個小網紅。
逢著周末,朱源賴在俞清家,窩在沙發上刷EZO各種二創視頻。
俞清辦公,他花癡。
俞清開會,他花癡。
“下周天,EZO要來上海辦演唱會,你有空沒空?”朱源躺在沙發上,腿翹得老高,胸口躺著包半開的薯片。
俞清起身倒杯水,看他這姿勢:“坐相。”
朱源毫不在意,拿了片薯片塞嘴裡:“我搞了兩張前排座位,一起去啊,你都多久不跟我出去玩了。”
俞清把他的腿往裡推了推,坐在沙發邊角:“忙呢,哪有空。”
朱源憤憤抱著薯片坐起來:“忙個鬼,演唱會一共才兩個小時,我不信你兩個小時都抽不出來,你就是不想跟我出去玩。”
俞清打開了電視,裡頭正放著新聞:“沒有,真的忙。”
朱源不肯:“下周日,就倆小時,你知道票多難搞嗎?還是前排。”
“魚,好嘛。”朱源靠過來。
俞清往邊上挪了挪,朱源落了空,咿咿呀呀趴在沙發上,像個撒潑小孩。
“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動腳。”俞清捏著杯子。
朱源泄氣:“老實說吧,我演唱會那天有約,我一個人膽子小,你陪我去下。”
俞清皺眉:“你約誰了?”
朱源坐起來,抱著靠枕:“秘密,你去不去嘛?”
“兩個小時?”
朱源點頭:“來回路上的時間加演唱會,最多佔用你三個半小時。”
“行吧。”
朱源吧砸吧砸嚼著薯片,空調的冷風吹得他打了個噴嚏:“魚,愛你哦。”
俞清:“別惡心,”
然後,他看見身後的電視裡正在播農民工討薪的新聞,五名農民工為一萬五討薪六年,鏡頭裡的配圖是戴著黃色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幾十米高的樓上作業,腳下是繁華的都市,被拍照的人和城市格格不入。
“好不要臉啊,欠錢不給,他們不過只是想要回自己雙手掙的錢。”朱源嘰裡咕嚕一通說。
俞清大口喝水,在看到黃色安全帽的時候,他想起了陳文正,想起那天他去討薪,他於夕陽中走來,世界黯淡。
他很想陳文正,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是那麽辛苦。
那張銀行卡還在他床頭的抽屜裡,於情於理,他都應該還給陳文正。
“哎?小魚,你去哪裡?”朱源看他換了鞋。
俞清從鞋櫃上拿了包煙:“煙癮犯了。”
朱源隻當他是壓力太大,可是從他認識俞清以來就沒看過他壓力大的時候需要發泄,也許人是會變的,偶爾抽兩支也沒什麽問題。
俞清下樓,六月份風已經帶著熱氣,萬物複蘇,矮灌木被陽光曬得綠油油的,他靠在一樓的牆邊,學陳文正的模樣,攏手點燃一支煙。
他本來不抽煙,可是好像只有抽煙的時候,他才能感覺自己離陳文正近一點。
尼古丁讓他神經放松些,也讓他冷靜了一些。
只是相似的工種,就讓他失了魂。
俞清自嘲地笑笑,不知道一天的戀愛,他還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消化。
他掏出手機,摩挲著陳文正的名字。
只是摩挲。
在第三次摩挲的時候,不小心撥通了過去。
俞清叼著煙尾,手舉著手機,聽著電話的忙音,等到機械女聲播報,您呼叫的用戶暫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煙灰掉落在地上,風一吹就散了。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撥出去,也許只是想聽一聽他的聲音。
接不通是對的,命運冥冥自有安排,他不該執迷不悟,既然結不了果,又何必執迷不悟。
可是,他想他。
在看見那條新聞那個安全帽的時候想起他;在看見灌木生春的時候想起他。
煙猛地嗆了下,俞清咳嗽了一會,咳出眼淚,嗓子冒煙,等緩過來才上樓。
出電梯的時候,手機響了。
在看見號碼時,他的心漏了一拍,連手心都不自主沁出些細汗,他彎進了樓道。
“喂?”陳文正的嗓音醇厚,透過聽筒在他耳邊刮起一陣風。
俞清不可抑製地輕輕抖了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鑽進他的耳蝸,仿佛將他激活,他愣愣出神,直到陳文正繼續開口:“怎麽了?”
“銀,銀行卡我還給你。”俞清平複了躁動的心情,溫聲說道。
“不用。”
兩個字乾脆利落。
俞清:“我明天把卡給薛原,讓他還給你。”
他聽見陳文正很輕的一聲嗤笑。
“隨你。”
語氣不大溫柔,俞清沒被陳文正這麽冷漠地對待過,心裡沒由來的湧起一陣難受。
他沒掛電話,卻不知道回什麽。
陳文正也沒掛電話。
安靜的樓道只有淺淺的呼吸聲還有風聲,俞清聽見那邊有電鑽的滋滋聲,很刺耳。
“還有事嗎?”陳文正率先打破了僵局。
俞清:“沒了。”
依舊沒人掛電話。
陽光曬得陳文正額頭一陣熱汗,他坐在高樓防護欄上面,兩條腿掛在護欄邊上,嘴裡咬著一根劣質煙,眯著眼看遠處層層疊疊的雲。
他已經很努力的把俞清埋在心底,可是在接到他的電話時,心還是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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