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雨揚看著他:“我還能聯系你嗎?”
“如果沒有要緊的事,就不要聯系了。”
“和以前一樣呢,如果有不會的題目還能問你嗎?”孫雨揚開始後悔為什麽要借著醉意說“喜歡”,思念讓他發瘋讓他失去理智。
“嗯。”俞清並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狀態和他繼續相處,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讓孫雨揚誤會了。
“你回學校吧,我回去開會了。”俞清冷冷說道。
孫雨揚解開了安全帶,留戀不舍地看著俞清:“那你注意安全。”
他下了車,那時,他還不知道,那是最後一次坐上這輛車,後來不管他怎麽去鬧,怎麽去纏著俞清,俞清都沒有再理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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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收回視線的時候,眼神與舞台上的人撞了個正著,孫雨揚愣了幾秒,隨後揮舞著手,和他打了個遠遠地招呼。
“操,揚寶在看我!”
“救命!揚寶在跟我揮手!”
……
俞清在周圍粉絲的吵鬧聲中往後台走去,人.流的熱風被吹散,汗味、香水味漸漸散去,路過的工作人員捧著盒飯坐在鋼筋架上聊著天。
他越走越深,隻想離喧囂遠一些。
穿過狹窄的過道,鋼架上掛著一個備用的海報,俞清抬頭看了眼,和海報裡的孫雨揚對視著,一點兒也看不出當初臨山那個渾身是傷的小孩的影子。
“哎?前面是演唱會,你是走錯了嗎?”穿著藍色志願者衣服的男生說道。
俞清收回了落在海報上的視線:“沒,我隨便逛一逛。”
“後面沒什麽可逛的,而且不太乾淨,都是些鋼筋器材。”
“沒事,我走走。”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
俞清往後走去,越走場地越破舊,和前台華麗的舞台格格不入,他尋了個乾淨的水泥墩子坐了上去,從口袋摸出手機,公司群裡周末還在聊著需求,他看了兩眼。
“陳文正,你周末一般幹什麽呀?”女生溫柔的聲音在下一首歌開始前顯得很清晰。
俞清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他抬眼尋著方向看去,漆黑的夜色中,扎著高馬尾穿著白色休閑服的女生正坐在陳文正身邊,女生歪著頭,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纖細雪白的脖頸。
陳文正和她背對著俞清,他的手邊是一罐打開的啤酒:“睡覺。”
女生歪著頭:“就睡覺嗎?睡覺不無聊嗎?”
俞清掐著手機,胸口悶悶的難受,好像剛剛的吵鬧聲並沒有在他耳邊消退,夜色中,他看著他們坐在水泥台上聊天,陳文正的脊背寬厚,手臂修長,女生纖瘦,一黑一白,看起來很登對。
“不無聊。”聲音帶著磁性。
“要不周末我找你玩吧。”
俞清站起來,鬼使神差走到了陳文正那邊:“陳文正。”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陳文正聽見。
俞清看見他準備拿啤酒的手頓了下,陳文正回頭,轉了個面,他就那麽愣愣看著俞清,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女生抱膝也跟著轉過身來:“是你朋友嗎?”
陳文正:“不是。”
俞清看著他,他看著俞清,只剩頭頂微弱的光,氣氛一頓陷入了尷尬。
陳文正:“是前男友。”
女生震驚了兩秒,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陳文正,又看了眼俞清,一半受傷一半吃瓜,她不相信這個看起來又糙又野的男人是同性戀,但看見俞清漂亮清冷的模樣時又覺得他們之間讓人忍不住遐想非非。
她跳下水泥台:“那,那我…你們聊,我,我去看下張帥。”
距離上次見面是一個多月前,時間慢得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
陳文正捏著啤酒罐,隨意瞥了他一眼,看見他手臂掛著個亮著“孫雨揚”銘牌的兔子頭箍,鋁罐發出一聲吱嘎,在他手中變扁,聲音清脆。
夜晚聽起來有些瘮人,要不是演唱會還在進行中,估計路過的人會以為後台有人要打架。
俞清看見他捏爆了啤酒罐,不知道他脾氣從何而來,或許是根本不想看見他。
“你怎麽在這裡?”俞清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僵局。
陳文正把捏爆的啤酒罐扔到一邊,就那麽看著他,看他那張巴掌大的臉,看他那張令人生氣的臉。
“關你屁事。”
俞清沒想過再見面是這般光景,他們當初分開沒有鬧得很難看,而且隻談了一天,犯不著像是仇人一樣。
俞清很少不高興,此刻語氣帶著一絲慍怒:“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陳文正嗤了聲,跳下水泥台:“你想我怎麽說話?”
俞清覺得他現在有點蠻橫,他覺得自己剛剛就不該沉不住氣來打招呼,只是當時在聽到那個女生說周末找他玩的時候沒忍住。
“怎麽不說話了,你想我怎麽說話?”陳文正往前一步。
俞清後退一小步,腰抵著水泥台的邊緣:“沒必要鬧成這樣。”
陳文正又向前一步,俞清退無可退,感覺他們之間就快貼在一起,他聞見陳文正身上淺淺的汗味,煙味還有酒味,並不難聞,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卻在下一秒,手臂掛著的頭箍被人拽下來,接著那人往水泥台上重重一扔,兔子耳朵上掛著的“孫雨揚”三個字被砸得四分五裂,文字裡的燈管摔碎,此刻只剩兩個毛茸茸的兔子耳朵被丟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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