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名聲。”
榮戈懂了。
看來顏景明的腦袋構造,確實聯想不到太多金錢名譽上的東西。
有來有往地聊了這麽幾句後,顏景明在榮戈面前的表現自在很多,比如會主動發起提問——
“下午的時候,你為什麽跟蹤我?”
怎麽說得他好像什麽跟蹤狂似的。
這話用詞太直白,讓榮戈突然就被嗆到了。
榮戈堅決地捍衛著自己的名聲:“打住啊,我不是想跟蹤你,是想跟你聊一些事,碰巧撞上譚佑找你。”
他說著說著,發現還是有必要把他們以為顏景明抑鬱的事說出來。
“哎,這樣說吧,之前我不是在工作室見過你麽。”
“那次你說你給江總寫的歌是人生裡創作的最後一首歌,又說唱出來就能了結心願了。我就以為,你不想活了。”
“之後經常在朋友圈發的東西,也是想要感化你,我看你天天點讚,都有看到吧。”
顏景明費了很大的勁,才弄明白榮戈說的意思。
他記得榮戈當時的反應很古怪,但萬萬沒想到對方是以為他要尋死,甚至還好心地每天在朋友圈裡發類似“明天更美好”“希望在未來”這樣的東西。
“沒、我不是,我沒有不想活。”
顏景明很想要解釋,但有點無從下手。
忽然的,他想起來了榮戈應付盛典安保和媒體記者的那套語氣。
貌似只要接地氣點,就不會有給人奇怪的印象。
顏景明想透徹了,斟酌兩秒道:“實話說。”
“它真真是,我這輩子寫的最後一首歌。”
“……”
好像連接地氣都救不了他。
作者有話說:
榮戈:?這仨詞是有點接地氣
第82章
說的都是些什麽。
榮戈差點以為自己走錯頻道了。
他看著顏景明這樣想解釋沒解釋成, 有點自暴自棄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一看就知道了人家不是抑鬱,反而快被他問得抑鬱了。
面對表情冷酷心裡懊惱的顏景明, 他沒忍住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就是以後想轉行是吧, 不想當歌手了是吧。”
顏景明本來還很急, 聽到榮戈帶笑的一聲聲行了, 一顆心莫名靜了下來。
他緊繃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下來。
“對, 轉行。”
雖然還沒有具體的規劃,但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
“我懂, ”榮戈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示意自己是真的清楚了, 又道, “那段時間,我和江辰越有點擔心你, 本來有些話想要對你說的,一直到現在也沒說。”
“不過既然知道你只是有點怕生,不是真的有什麽心理壓力之類的,那些沒對你說的話, 我現在還是要對你說了。”
明明榮戈只是起了個頭, 顏景明卻猜到了他要說什麽。
“是為了告別演唱會的那首歌嗎。”
怕說不清楚, 顏景明還特意補充了句:“我給江總寫的那首。”
榮戈應了聲是。
“我知道你對江總有點感情, 不過我能問問, 你為什麽喜歡他麽。”
顏景明感覺自己現在在經歷一個非常複雜的媒體采訪, 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 比音樂盛典圍著他采訪的那群記者問得還刁鑽。
但認真去想, 他並非說不出理由。
具體說來,大概就是去年抄襲風波的那段時間,他被江總撞見分手,江總給他遞出一張紙巾,被他誤以為要扔掉,鬧了笑話。
本來他以為誤會了對方的好意,對方會沒了心情,轉身離開。
沒想到江總反而站在了原地,勸他別太難過,有什麽想不開的可以說出來。
顏景明擅長傾聽而非訴說,包括在和譚佑談戀愛的時候,也多是聽譚佑分享自己的事,至於他的想法,似乎不太重要。
分手前,他想公開戀情,光明正大地走在眾人眼裡,但譚佑不允許。
哪怕不公開戀情,他也想為譚佑創作一首歌,歌裡出現譚佑的名字,但譚佑擔心被別人聽見,依然不允許。
所以顏景明在分手那天,本來“想”的事情,都消失無蹤了。
有什麽想不開的可以說出來。
他沒有想說的。
“好吧,既然沒什麽想說的,那我先走一步,之後你如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你的經紀人聊聊。公司裡也有總裁信箱,你有想說又說不出口的,可以寫封信塞進裡面。”
江總雖然日理萬機,但看信箱的功夫還是有的。
他在競爭對手眼裡是難纏的總裁,在公司裡卻常常以平易近人的形象示人。
員工對公司制度有哪裡不滿意,寫封信放進信箱,只要不是匿名,他看過後都會以郵件形式回復,派帥秘書去處理。
這件事,是榮戈不知道的。
上次江辰越似乎也沒提起這幾句,不用想也知道是忘了,犯了青年癡呆。
榮戈靠著欄杆,順著這個話題問了下去:“那你呢,後來有寫信麽?”
“沒有,”顏景明抬起眼皮,看見一隻鳥從酒店門口的噴泉上飛過,“寫不出來,想說的都在歌裡。”
他寫過很多歌,歌詞裡記著他的心情。
譬如他的《驟夜》當時就是出於想為男友寫歌卻遭到譚佑堅決反對,而作出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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