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揚著精致的下顎, 抬起眼挑釁的望著他, 微微揚起的唇角還沾著一抹殷紅血跡,像個會吃人吸血的漂亮妖精。
如果那雙眼睛裡沒有濃烈的仇恨的話。
夏言親手送出的生日禮物被綁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洇出了一片片深色的水痕,席景明緊握著少年纖細的腰肢,脖頸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而流出更多的血來,滴落在少年嫣紅的臉頰上,開出一朵殷紅的花。
即便被弄到泣不成聲, 少年破碎的喘息裡仍然帶著濃濃的恨意,“你……你怎麽還不去死……”
席景明一手捂住少年的唇,握在對方腰肢上的手驀然加重了力道,狂風驟雨頂得對方崩潰失聲, 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
席景明雖然終於把夏言留在了身邊,可是效果卻始終不如人意。
他用躺在醫院的陳曼來威脅夏言, 夏言也確實顧忌著這一點, 乖乖的留了下來。然而夏言卻始終對席景明冷面以對,看向他的眼裡也只有仇恨。
別墅裡時刻充滿著一股隨時要爆炸的火藥味, 連傭人都越來越小心翼翼,只要是夏言和席景明同時在的場合裡, 傭人們都躲得遠遠的, 生怕倆人之間岌岌可危的關系突然爆炸。
對方這樣的態度讓席景明十分失落, 甚至心裡有一種隱秘難言的痛苦,明明夏言就在他的身邊,可是心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席景明很不喜這樣的感覺。
在夏言崩潰問著席景明為什麽不肯放過自己的時候,其實席景明的心裡也有過同樣的不解。
一開始他確實是把夏言當做一個隨手可以拋棄的玩意的,即便是後來利用契約束縛夏言,把這隻任性的野貓馴化成乖順的家貓,他認為自己對夏言也並沒有多少在意。
開心了逗逗樂子,膩味了就扔到一邊,最初和夏言簽訂的契約為期三年,也是席景明認為夏言令他感興趣的時間最長也不會超過這個時間。實際上他當時覺得或許不過半年就會對這個愚蠢的花瓶感到膩味。
可不知為何,在夏言羞澀又欣喜,滿懷期待的送上了他第一件生日禮物的時,席景明的心裡有了一絲微妙的觸動。
或許不止是這份生日禮物,在夏言變得像個乖巧的小妻子一樣,每天都開心的期待他的歸家,然後獻上一個甜蜜的吻的時候,席景明逐漸開始習慣這份甜蜜。
然而夏言決絕的離開卻讓這點細微的溫暖瞬間破碎消失,席景明這才發覺他已經深深的依賴上了這份暖意,於是他想,不計一切手段都要讓夏言回來。
他曾經親手把這個不馴的小貓馴化過,當然知道對付夏言有多簡單,尤其是當他查出來夏言居然有個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母親時。
有了軟肋,控制夏言就比想象中更要簡單得多。
席景明對此輕車熟路,反正夏言之前又不是沒跟他鬧過脾氣,後來也不一樣的學乖了?
夏言看著膽子很大,實際上膽小得很,隨便欺負一下就眼淚汪汪的,稍微嚇唬嚇唬就害怕,跟個色厲內荏的兔子沒什麽區別。
——把夏言帶回來,懲罰懲罰,再稍微哄兩下就會乖了,說不定很快夏言就會和之前一樣依賴他。
可是席景明實在沒想到,這回馴服夏言的過程比想象中要困難了許多,對方崩潰絕望歇斯底裡的模樣讓席景明意識到他似乎哪一步做得不對,這才導致夏言有了這麽激烈的對抗情緒。哪怕他現在利用陳曼,威脅夏言留在了他身邊,夏言也都永遠是一副仇恨冷漠的模樣。
席景明試圖像以前那樣馴化夏言,明明之前那麽輕易的就讓這隻貓兒依賴喜歡上了他,可現在這些做起來卻全然沒有效果,無論懲罰也好,獎勵也罷,夏言始終無動無衷,冷漠的望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你想讓我做什麽直接說就是,這樣折騰不累嗎?”
席景明剝蝦的動作一頓,片刻後神色如常的把蝦放進夏言的碗裡,唇角勾起一絲微微的弧度,“我想讓你別生我的氣了。”
席景明的情話素來信手拈來,前提是這些話都是假的。
他第一次把心裡最真實的訴求直白的講了出來,帶了一點祈求的意味,然而卻換來了對方無情的嘲笑。
“你強迫威脅我不夠,還要讓我高高興興的被你強迫,你腦子沒壞吧?”
夏言嗤笑了一聲,抬手把對方剝好的滿滿一碗的蝦給掀了,頭也不回的抬腳上了樓。
席景明那天餐桌上的話被夏言當做笑話一樣扔在了腦後,依然是那副冷漠仇恨的模樣。
因為顧忌著陳曼,夏言對席景明的各種要求也很順從,然而也僅僅是聽話的地步。席景明說一句他做一下,然而無論做什麽都是冷臉以對,眼裡時時刻刻都是仇恨,說話夾槍帶棒冷嘲熱諷,卻又沒有到惹席景明發怒的地步。
席景明使勁渾身解數,都沒能讓夏言有所改變。
他左思右想,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兩天后,一陣汽車的轟鳴聲驟然在樓下響起,夏言皺了皺眉,下意識的看向窗外,卻看到一輛銀灰色的ferrair停在了別墅門口。
是他之前很喜歡的那輛限量款,只不過當時因為這款車太過難買,他的資格訂不到這輛,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另一款。
席景明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朝他微微一笑,“言言,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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