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心驚肉跳,於是很快席景明就讓人把頂樓的落地窗全部改造成了普通窗戶。
可這樣的感覺並沒有隨著窗戶的改變而消失,反而深深的扎根在席景明的心裡,躍躍欲試像是隨時會破土而出。
這天席景明去會議室開會,夏言便留在了辦公室裡。
片刻後秘書進來,有些著急的說有份重要文件臨時需要,所以需要從席景明這裡找。
會議已經開始了,秘書顯然有些著急,額頭的汗都沁了出來,夏言之前做過席景明的秘書,看了一會那秘書的著急樣子,便也走上前打算幫秘書一起找。
席景明這裡的文件很多,兩人翻找時錯手間一大摞文件便全灑落在了地上。
“我天!”秘書驚叫了一聲。
夏言抽出了秘書需要的文件,說,“你快過去吧,我來收拾。”
“好、好的麻煩你了,謝謝謝謝。”秘書感激的看了夏言一眼,也顧不上多說,連忙拿著文件跑了。
……
席景明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夏言正拿著一份資料怔怔的站著,地上是一片散落的文件,也不知道夏言這樣站了多久。
聽見腳步聲,夏言怔怔的抬起眼,眼眶通紅,眸中一片破碎的絕望。
席景明瞬間就慌了,待看清夏言手中拿的那份資料時,他隻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凝結成了冰。
“這是真的嗎?”夏言避過席景明抽走文件的手,眼中滿是惶然的絕望,甚至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席景明心臟抽痛,慌忙把瘦弱的少年抱在懷裡輕聲安慰,“言言、言言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夏言下意識的推開了席景明,一股劇烈的惡心感堵在了他的喉頭,怎麽都揮散不去,“我很冷靜……”
夏言睜著一雙空茫的眼,怔怔的望著席景明,“所以,這都是真的?”
席景明艱難的握住了拳頭,一瞬間有些不敢直視夏言的眼,資料上面明明白白寫的那麽詳細,他難道要說這都是編的嗎?可是他又要怎麽告訴夏言,資料上的都是真的。
一個從小地方走出來的,渴望繁華都市和亮麗舞台的漂亮姑娘,剛簽下了娛樂公司,即將進入自己夢寐以求的演藝圈時,被一杯加了料的酒毀了一切。
陳曼後來知道對方是誰,可是對方的勢力大到她毫無反抗之力,陳曼受不了這份屈辱,毅然決然的和經紀公司解約,黯然回了家鄉。
小地方醫療知識落後,陳曼又不顯懷,知道有孩子時已經四個月了,陳曼生下孩子卻也和家人就此決裂,只能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各處輾轉打工生活,直到那個孩子爭氣,考上了S市的重點高中,陳曼才重新回到了這座城市。
這份調查報告截止到陳曼出車禍,這是當時宋夢妍在查那十幾名受害女性時一同查到的,本來並不起眼,席景明當時甚至不知道這是夏言的母親。
直到後來為了讓夏言從沈默家裡離開,他查了夏言去的那家醫院之後才得知夏言母親的身份。
席景明當即就決定對夏言隱瞞這件事,可沒想到……還是被夏言知道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席景明抱著夏言不停的道著歉,也不知道是在為哪件事而道歉,他的心裡被莫大的愧疚所淹沒,夏言現在的精神狀態本來就很差,他怎麽能讓夏言知道這件事?為什麽他當時沒有把資料銷毀?為什麽會覺得自己不說夏言就永遠不會知道?
“對不起……”
夏言靜靜的任由席景明抱著,神情恍惚心思不知道去了哪兒。
很久之後,才淡淡的說,“啊,果然垃圾就是垃圾。”
連出生都要毀掉別人的一生。
還不等席景明說什麽,夏言又說,“我想見夏興朝。”
“……好。”席景明連忙說。
*
夏興朝已經被關進了監獄,因為罪案累累,數罪並罰被判了很久。
席景明本來想陪著夏言一起去探監,但夏言執意不讓,於是席景明只能在門外等著。
他不知道夏言跟夏興朝說些什麽,又擔心夏興朝會刺激到夏言,各種擔憂的心思紛雜的衝亂了他的思緒,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著急又忐忑的等著夏言出來。
探監的時間有限制,明明夏言隻去了一會,可席景明卻覺得過了很長時間。終於在他忍不住想要進去找夏言時,夏言出來了。
不同於之前的慌亂絕望,現在的夏言很平靜,就連看向席景明的眼神也是淡淡的毫無情緒,平靜到有些詭異。
夏言不打算說談話內容,席景明也不敢問,回了別墅陪著夏言吃了飯,又煲了一鍋熱騰騰的湯喂夏言喝了,對方始終很平靜,平靜的吃飯,平靜的洗漱,平靜的上床睡覺。
關了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過了一會,夏言突然問,“做嗎?”
席景明一驚,雖然這段時間夏言都挺主動,可很少有這麽直接的問過……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連碰都不敢碰夏言。
“要麽你還是好好休息……唔——”
夏言的主動瞬間讓席景明呼吸一亂,他連忙撈住夏言就要跌坐下來的身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夏言又說,“做吧。”
乾脆果斷,絲毫不給席景明拒絕的余地。
席景明微微歎了口氣,摟住了少年纖細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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