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什麽夢。”喬婉冷笑,“明眼人都知道夏氏現在是火坑,你還想拉著喬家一起?夏氏的窟窿根本不是一兩家能填得起來的。”
喬婉不再理會夏興朝這些大言不慚的鬼話,提著包包徑自站起身來,臨走前瞥了一眼別墅樓上,“如今夏氏自身難保,真不知道你還養著這個廢物有什麽用,還指望他幫你爭財產呢。”
正在下樓的夏言腳步一頓。
夏興朝也下意識的看了眼樓下的夏言,表情有些僵硬,“你胡說些什麽?”
喬婉冷笑一聲,拎著包包走了。
夏言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般下了樓,徑直看向夏興朝,“爸,我找你說個事。”
*
“不行。”
聽完夏言的請求後,夏興朝當機立斷道:“現在我們公司還欠著這麽大一筆款,我哪有錢給你媽付醫藥費?”
頓了一下,夏興朝勸說道:“反正她都躺了這麽多年,估計是醒不過來了,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即便心裡有準備找夏興朝要錢這事不會太容易,但夏言還是沒想到夏興朝居然會這麽毫不猶豫的放棄陳曼的生命。
夏言不可置信的說:“你當初答應過我會給她看病的!”
夏興朝無奈的說:“夏氏現在情形你也看知道,醫院一個月二十萬的療養費,我從哪給你找去?”
“那換一家,我照顧她!”
看著夏興朝無動於衷的臉色,夏言終於清醒的認識到了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是什麽德行了。
兩人沉默的對峙片刻,夏言驀地冷笑出聲,“行,我自己想辦法。”
而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
“喂,許哲。”
“夏少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啦,不過我這邊還有點事在忙。”
電話那邊是一陣樂聲的喧囂,不知道許哲這會兒又在哪個酒吧裡鑽著。
夏言連忙說,“你那邊能不能借我點錢?不多,幾十萬就行。”
電話另一邊的人聲寂靜了片刻,只有喧鬧的樂聲不停的吵鬧著,本以為此行順利的夏言無端的心裡一沉。
片刻後許哲打著哈哈說,“幾十萬太多了吧,我又不像夏少你那麽有錢,哪兒來這麽多錢啊。”
“那你能借我多少,我很快還你。”
“夏少啊,我最近手頭也緊,這……也沒多少錢。”許哲猶豫的說。
夏言這下明白了,懶得再和對方說什麽就把電話掛了。
夏言又換了幾個以前玩得好的夥伴打過去,這回他倒是沒有直接開口說幾十萬,隻說能不能先借一點,可無一例外都被對方婉言拒絕了,更有的乾脆直接掛斷了夏言的電話。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明明豔陽高照,夏言卻隻覺得冷。
憤怒之余又不覺得意外,本來就是錢買來的朋友,他又憑什麽覺得這幫‘朋友’會在他破產後雪中送炭?
夏言站在行人如織的街上,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又打通了許哲的電話,“喂許哲,我不問你借錢了,我之前送過你不少東西吧,這樣,之前的我不要了,上個月我不是送了你塊表嗎?你……能不能把那個還給我?”
“這不合適吧夏言。”許哲說:“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收回來的道理,再說了,那塊表我送人了。”
夏言強行壓下喉嚨裡翻滾的惡心感,艱難的低下了頭,“是我的問題,可我家最近的情況你也知道,能不能看在……咱們以前交情的份上……把那塊表還給我?我真的急需用錢。”
對面的許哲沉默了一會,笑著說:“可我真的送人了,你總不能讓我問人家要回來吧,我可乾不出這種事。”
但緊接著許哲話鋒一轉,“要不這樣,我這兒呢還有幾千塊錢,你也別到處和人打電話借錢了,我們幾個都在TOT,要不你過來拿唄,順便大家夥兒給你籌點。”
這哪兒是給他籌錢,分明是想讓他過去好羞辱他!
而自己方才到處打電話的一舉一動,想必也被這群人當做笑料在群裡四處傳播!
夏言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冷聲道:“許哲,我沒有虧待過你吧,有必要把事情做這麽絕嗎?!”
“怎麽能這麽說呢?夏少有錢大方,我們不能和你比,兜裡就一塊兩塊的,好心給你水滴籌你又不領情……”許哲假惺惺的說。
夏言忍不住破口大罵,“不幫就不幫,直說就行了,陰陽怪氣落井下石下賤不下賤!”
“行啊,那我直說。”電話對面許哲收了笑意,冷冷的說:“你捫心自問,你自己是不是動不動發脾氣打人,我們要不是看在你家有錢的份上誰願意陪你玩?真以為誰把你當兄弟?你家現在欠這麽多錢我們借給你不是肉包子打狗——”
夏言“啪”的把電話掛了。
他在街上不住的喘息,出眾的外貌惹得群眾頻頻側目,夏言在街上立了一會,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似的連忙折回。
夏言名下的銀行卡和車子房子均被凍結,一些貴價奢侈品也被拿去抵債,但是稍不那麽值錢的物件就成了漏網之魚。夏言很快回家,翻箱倒櫃的倒騰一番,倒是收拾出了點名牌小東西。
這其中,還有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禮盒。
夏言的動作一頓,指尖輕輕的抵在那兩枚耳釘的鑽面上摩挲。
被連日壓抑的情緒忽然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一股酸澀的難受感瞬間填滿了整個心臟,像一把鈍刀抵在心房上一刀一刀的緩慢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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