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單人病房,房間很大,然而病床前各種儀器的擺設使得病房竟有些擁擠。
靜謐的病房裡只有儀器的輕響,格外安靜。
夏言輕輕舒了口氣,像是被這靜謐的病房感染了一般,眉眼也舒展開來,把花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輕輕的坐在了病床旁邊。
“媽,我來看你了。”
床上的人一無所覺,靜靜地躺著,像是陷入了最深的長眠。
這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夏言的五官大多繼承了對方的優點,不過年齡與疾病讓她顯出病態的消瘦,折損了大半美貌。
夏言靜靜坐在沉睡之人的身旁,輕輕描摹對方的五官。
僅是靠近對方的氣息,連日躁鬱的精神也像是被撫平了一般,夏言親昵的握著對方的手在臉頰蹭了蹭,“你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啊,我好想你。”
夏言找來柔軟的濕布,習以為常的給對方擦拭身體,這是他以前做慣了的事情,哪怕現在住進了高級病房,但護工難免也有不上心的時候,所以夏言每次來還是會細細的打理一遍。
像是對待初生的嬰兒一般輕柔,夏言一面擦拭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女人說著話,大都是他最近遇見的趣事。
“現在交了很多朋友,對我都挺好的,過生日他們還送了我很多禮物。”
夏言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從口袋裡摸出來席景明送的絲絨禮盒,打開放到了女人的掌心,“這副耳釘就是……嗯……朋友送的,我覺得挺好看的,不過我沒有耳洞,感覺打起來好疼。”
時間過得很快,夏言又說了些有的沒的,直到醫生提醒才意識到距離他來已經過了幾個小時。
才從醫院出來,夏興朝的電話就來了。
“你又跑去醫院了?”
夏言冷笑,“嗯”了一聲。
“別總跑過去,她在醫院被照顧的好好的,你總跑過去讓外人看見了怎麽辦?要是讓外人知道她的身份,夏家在s市還有什麽臉面?”夏興朝恨鐵不成鋼的說,“趕緊回來!”
夏言的表情瞬間陰沉,還沒來得及開口,夏興朝就率先把電話掛了,想來也是怕夏言噴回去。
丟臉丟臉!既然他們母子這麽給夏家丟臉,當初就別哭著喊著認他回來啊!
夏言氣得把手機扔了,仰靠在車的座椅上,煩躁了閉了會眼,這一天雖然沒乾多少事,但應付夏興朝就讓人身心俱疲。
明明瞧不起他和母親,眼裡的鄙夷掩也掩不住,卻還是好話說盡上趕著讓他‘認祖歸宗’。
利用他這個‘繼承人’的存在,好與自己的妻族博弈。
無聊透頂。
……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把夏言從煩躁中拉了出來。
夏言本來不想理會,但架不住提示音又接連響了好幾聲。
夏言只能拿起手機,點開一看是有人微信給他發了消息。
【席景明:下午回家吃飯嗎?】
【席景明:我做了椰子雞。】
【席景明:[圖片]】
【席景明:[圖片]】
席景明很會做飯,拍的照也好看,簡單的椰子雞被他拍的明亮誘人,椰子的清香仿佛透過手機屏幕都散發出來了。
切,一天天淨搞些花裡胡哨的。
夏言一面腹誹,一面啟動了車子。奇異的是,心中的煩悶仿佛短短片刻被這段微信消息給一掃而空。
【夏言:1】
*
這幾天天氣熱,夏言沒什麽興致出去亂晃,加上最近夏興朝盯得緊,每天查崗似的看他有沒有來,夏言隻好每天到崗的按時上班。
不過說去上班,其實還是坐在工位上打遊戲。與旁邊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席景明形成了鮮明對比。
席景明沒兩天就把和慶輝商談需要的材料和方案準備好了,因為雙方要商談合作等事宜,席景明趁著夏言打遊戲的間隙把方案簡單給夏言匯報了下,免得開會時夏言一臉抓瞎。
夏言一面操縱著遊戲人物大殺四方,一面不耐煩的說,“你去就行了,我不想去。”
席景明:“聽說慶輝的總裁要來,我的身份……接待他恐怕不合適。”
“那去找夏興朝,他肯定很合適。”夏言漫不經心的嘲道,然而這次席景明卻意外的沒有接話,夏言一抬頭,便看見對方金絲邊眼鏡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帶著點無辜可憐。
夏言“……”了一下,別過臉擺了擺手,“行吧行吧。”
真是的,這麽大一個男人,還搞這套。
夏言一面腹誹,但還是背著席景明上了點心。
翌日夏言是卡點到的會議室,慶輝的人已經坐在談判桌一旁等著了。
席景明跟在夏言的身後,進門的時候卻見前面的少年腳步頓了下,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不悅氣息。
席景明下意識的看了眼談判桌對面的人。
慶輝這次來了三個人,坐在中間的男人一身剪裁得當的高定西裝,面容冷峻,是慶輝的總裁沈默,聽聞是慶輝董事的兒子,看起來出乎意料的年輕。
夏言只是頓了一瞬,緊接著微微揚了揚下巴,大步走了進去,拉開對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椅子拉動時發出哐啷一聲巨響。
席景明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於是席景明立刻掛上禮貌的微笑,主動展開話題,和對方進行簡單的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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