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之前可說好了,讓我先報仇。”黃毛說。
許哲笑著說,“別打臉就行。”
夏言隻感覺太陽穴突突的疼,被兩方包圍他也沒急著逃跑了,沉著臉看向許哲,冷聲說,“我之前可沒揍過你,至於這樣嗎?”
許哲還沒說話,黃毛就搶先開了口,“你問問之前兄弟們誰不想揍你?實話告訴你還有兄弟在路上往這兒趕呢!叫你兩聲夏少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一個□□生的玩意敢天天跟老子拿喬——”
黃毛話沒說完,夏言已經紅著眼一拳揮了過去!
*
夜裡一點過,燈火輝煌的酒店裡走出來一群人,俱是西裝革履。
幾個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挽留走在前方的男人,“席總怎麽這麽早走?這還下著雨呢,張總還特地給你準備了幾個‘節目’招待呢。”
席景明淡淡笑了下,“不用了,你們留著玩吧。”
張總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語氣曖昧,“是不是家裡有人了啊……”
席景明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告別了幾個生意夥伴,席景明就上了車,今天生意比預想中談得順利,結束得也很早,席景明實在對那些中年男人的‘夜間節目’不感興趣,所以一結束就離開了。
這個時間夏言應該睡了,席景明也就沒再給夏言打電話。
天邊下著小雨,席景明車開得慢,然而就在拐過一個街角的時候,席景明忽然目光一頓。
昏暗的街角裡,蹲著一個瘦小狼狽的人影,那身花哨的潮服都有些破爛,手裡緊緊的握著一個什麽東西,但是因為太暗,所以看不太清。
夏言渾身上下已經被雨淋透了,臉上身上全是傷口,自己的和別人的血混在一起被雨水衝了個七七八八,他手裡還緊緊握著一根帶血的鋼管,是剛剛打架的時候從別人手裡搶來的。
就在這時,頭頂忽然罩下來一道陰影。
夏言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握緊了鋼管抬起頭,然後就撞進了一雙居高臨下的冰冷眸子裡。
鋼管當啷一聲落了地。
“夏言,你學不乖是嗎?”
*
自從把夏言帶上車,一路上席景明沒有跟夏言說過一句話,整個車子內都醞釀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
夏言把自己縮成一團坐在副駕駛上,忐忑的看著旁邊沉著臉開車的席景明,不敢說一句話。
等到了別墅門口,夏言跟著席景明進門時,席景明卻忽然說,“你在外面想清楚了再進來。”
“想什麽……”夏言茫然的問,他全身都疼,又淋了雨,實在騰不出力氣來思考席景明的話了。
“我要的是聽話的情人,不是跟別人挑釁鬥毆的瘋狗。”
“你才瘋狗!”夏言下意識反駁,然而話還沒說完,別墅的門就在面前砰的關上了。
夏言怔怔的望著房門,滿眼不可置信。
席景明居然這麽說他!夏言頓時一股怒火衝上了頭頂,然而這股憤怒沒持續多久,就被排山倒海而來的委屈感徹底淹沒了。
被人圍堵巷子,死裡逃生的時候夏言沒覺得難過,甚至還覺得自己挺厲害,可席景明不過一句話,就讓他那股子強撐起來的氣勢瞬間破了口子,委屈和難過瞬間湧了上來。
雨打在身上的傷口蟄得發疼,夏言死死瞪著房門,臉上的雨順著帶有傷口的臉頰上滑下來,匯進了腳下的地板上。
席景明洗了個澡,從窗上隨意的往下看了一眼,他本打算看夏言還在不在底下,畢竟夏言的性格受不了委屈,估計這會不知道躲哪去了。
然而席景明這一眼看下去,卻立刻頓住了。
夜裡大雨瓢潑,一個瘦弱的少年身影倔強的站在雨裡,死死的盯著房門,像一個狼狽佇立的雕像。
夏言甚至沒有站在屋簷下避雨。
席景明皺了皺眉,站在窗前看了一會,最終還是下了樓。
席景明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少年被雨淋得狼狽不堪的模樣,柔軟的黑發亂七八糟的貼在額頭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從對方蒼白的臉上滑落下來,看起來難過極了。
“我沒有招惹別人,是許哲他們來堵我,我又不是故意要回來晚的,別人欺負我,為什麽你也要欺負我?”夏言滿臉是淚,積攢了多日的委屈在這個大雨瓢潑的夜晚終於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腦的向席景明發泄了出來。
“我知道你在報復我,可是你羞辱我,嘲諷我了這麽久難道還不夠嗎?”夏言哽咽著擦了一把臉上的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也不管席景明心裡怎麽嘲笑他了,只是自顧自的把自己壓抑在心裡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我明明已經在聽你的話了……”
下一瞬,夏言忽然被人捏住了下顎,逼迫著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席景明眸色深沉,語氣裡頗有一絲意外,“你為什麽覺得我在報復你?”
夏言的哽咽聲一停,洇著紅痕的眼呆呆的望著席景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因……因為我之前對你不好……”
席景明微一挑眉,示意然後?
夏言只能乖乖的接著說,他臉色有些尷尬,羞恥極了,“我……我罵過你,還、還打了你,不過我後來想道歉的,但是你要辭職我就……”
當時他太生氣了,完全忘記了道歉這回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