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皺了皺眉,這聲音……是黃毛?
緊接著,電話對面又換了個人,是個中年男人,“對不起夏少,是我對犬子管教無方,這才讓他衝撞了您,可我兒子現在都被你打進醫院了,能不能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家的生意?”
夏言疑惑的說,“什麽意思?”
中年男人的聲音有些著急,“我兒子和那天一起去……巷子的那群人都被打進了醫院,不是你還有誰?不過我不是為他討公道的,這小子被你打斷了胳膊純屬活該,我也教訓過他了,只是我們家裡的生意能不能請您放過我們,我們家是小本生意,真經不起這麽折騰,或者您說還要怎麽出氣,你讓我打斷他另外一條胳膊也行!”
電話裡傳來黃毛不可置信的叫喊,“爸!”
那一群人都被打進醫院了?
夏言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想,不過這個想法怎麽想都不太靠譜,於是夏言只能暫時按捺下來,說,“怎麽打的?”
中年男人覺得疑惑,但也只能老實說,“他……胳膊斷了一條,肋骨也斷了幾根,還有……”
然後中年男人就聽見夏言笑了一聲。
夏言笑著說,“雖然不是我乾的,但是聽到你們這麽慘我就放心了。”
“怎麽會?從我兒子進醫院起,我們家裡生意就頻頻被針對,不是你還是誰——”
夏言卻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過了不久,許哲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
夏言滿心疑慮的掛了電話,原本還是虛無縹緲的猜想,現在已經基本上落到了實處。
那天的事情只有席景明知道,現在打了自己的人卻全進了醫院……是席景明乾的嗎?
席景明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自己出頭嗎?
可是明明……之前席景明還很不高興的說自己活該來著……
而且聽黃毛和許哲的意思,在他們起了衝突的第二天,黃毛和許哲就被席景明報復了,那麽為什麽席景明過了這麽多天連提都不跟自己提?還一直晾著自己?是不是如果黃毛和許哲沒有給自己打電話,席景明就打算一直不提這件事?
夏言揣著滿心疑慮,有些迫不及待的敲響了席景明書房的門。
第20章
夏言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然而在見到席景明的時候,又說不出來了。
憋了半天,等到席景明不耐煩的時候,才憋出來一句,“許哲他們被人打進醫院了,是不是你乾的?”
說出來之後又覺得不太對勁,怎麽跟質問似的。
席景明淡淡瞥他一眼,“興師問罪來了?”
夏言尷尬,“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麽要幫我出頭啊,而且我聽說他們家的生意也出了問題,也是你做的嗎?”
席景明朝門邊做了個手勢,示意夏言沒事可以走了。
夏言沒想到席景明態度這麽冷淡,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登時泄了氣,但是夏言又不甘心被這麽輕易打發走了——席景明雖然對他冷淡,但為他出頭的時候卻毫不含糊,這副表裡不一的態度讓夏言更是心裡疑惑。
見夏言愣著不動,席景明皺了皺眉,正要上前打開書房門讓夏言出去時,夏言卻搶先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袖,“不行,你必須跟我說,你為什麽要替我出頭?你不是、不是很討厭我嗎?”
被席景明沉沉的目光盯著,夏言莫名有些氣短,但依然硬著頭皮說,“而且你那天那麽生氣,我還以為……”
以為你根本不會管我的死活。
夏言感覺後半句有些羞恥,於是漸漸低了聲音,成了嘴邊的囁嚅。
頭頂忽然傳來一聲輕笑,“你是在對我撒嬌嗎?”
“我才沒!”夏言下意識一抬頭,就看見席景明似笑非笑的臉,夏言連忙放開了手,然而還沒來得及後退就被一只有力的手勾住了腰,牢牢抵在了桌子上。
席景明漫不經心的捏著夏言的耳垂,輕輕揉搓著對方紅透的耳垂上的那枚鑽石耳釘,“他們幾個不識好歹,惹了我的人,我當然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夏言呼吸一頓,愣愣的抬臉看著席景明。
席景明垂下眼,琥珀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夏言,“至於你……我是很生氣。”
“性格莽撞,到處惹是生非,還不長一點記性,弱得跟什麽似的還到處逞凶鬥狠,要是沒有我,指不定哪天被人打死都沒人知道。”
夏言不服的說,“那天是他們人多,我又沒有主動挑釁他們,而且他們嘴太髒,還……”
“之前呢?”席景明慢條斯理的說,“跟林東在酒吧那回呢?我當了你兩個月秘書,光是看見你得罪的人可是不少,以前你仗著夏家勢力到處結仇,別人顧忌夏家才忍氣吞聲,現在夏家沒了,你要是還跟以前一樣無法無天,可沒人次次給你收拾爛攤子了。”
雖然席景明說的話毫不客氣,但莫名帶著一股無奈寵溺的意味。
夏言看著席景明那雙帶著溫柔的琥珀雙眸,一時有些怔然。
破產這段時間以來,他其實也認識到了自己以前的缺陷,往日結的仇家各個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很多仇家夏言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結了仇,但這幾天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以前有多任性。
“許哲他們固然小人,這種人你本來沒必要跟他們交朋友,你被這群只會溜須拍馬的人哄到了天上,一面用錢籠絡人家,一面又把人家當仆人似的使喚,誰會真心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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