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剛才說的話嗎?
可他好像沒有說什麽責怪席景明的話吧,難道是......
是因為五年前席景明找人在網絡上抹黑過他嗎?這次見到那些追問他的記者,所以想到了五年前曾經做過的錯事?
夏言驀地心頭一堵,歎了口氣。
他任由席景明抱著,低聲說,“其實這些年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做的那件事,我都已經不怎麽在意了。”
他與席景明之間有過太多痛苦的記憶,所以顯得那件事有些不足輕重。況且,當時是夏興朝的罪行被曝光在前,即便席景明沒有在網絡上磨黑他,也遲早有人扒出來他和夏興朝的關系。
然後又是口誅筆伐。
席景明驟然抬起頭,神情有些驚喜,夏言的話在他耳朵裡明顯又是另一重意思。
他以為夏言所說的‘那件事’,是指他以前對夏言威逼利誘的囚禁,“你......原諒我了?”
是原諒嗎?夏言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席景明頓時苦笑了一下,也對,他對夏言做過那麽多過分的事情,夏言怎麽可能會輕易原諒他?
是他過於奢望了。
“......我只是不想再花大力氣去仇恨了。”夏言說。
席景明閉了閉眼,笑了一下,然後把夏言更緊的揉在了懷裡,像是要融進自己的骨血裡一般。
......
時隔五年,席景明和夏言再一次回到了這棟別墅。
這五年來席景明其實很少回到這棟別墅,因為每一次待在這個熟悉的處處充滿著夏言的生活痕跡的地方,令他實在難以接受夏言的離開。
——尤其是那個時候,他剛知道了夏言的死訊。
所以他大部分時間住在市內的公寓,或者乾脆住在公司裡,但是別墅依然天天讓人打掃著,維持著生活的氣息。
即便所有人都覺得夏言已經死了,連他也不抱什麽希望,可是他的心底總存著一種期翼,希望夏言能夠有朝一日再和他一起住在這棟別墅,住在他們的家裡。
“不用換鞋,我去給你放熱水,你可以洗個熱水澡,放松放松。”
席景明領著夏言進門,給夏言拿了一點零食,即便他不怎麽住在這棟別墅裡,但是別墅裡的生活用品以及食物仍然時時更換著,所以乍看起來,竟處處充滿著生活的氣息。
夏言掃了一眼別墅。
別墅裡的一切裝飾都維持著夏言離開前的模樣,他買的花瓶、抱枕、換的心儀的窗簾、還有堆放在沙發上的玩偶......等等等等,一切都沒有變過,甚至於他當初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水杯都沒有移動過位置。
這一切細小的物件猛然出現在眼前,讓夏言猛然回憶起,原來他也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認真的喜歡過席景明。
甚至想和席景明共同創造一個溫暖的家。
這讓夏言一瞬間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他昨天才離開這棟別墅,今天就又回來了。
漫長的時間在這棟別墅裡仿佛停滯不前,一切都維持著原有的樣子。
席景明給他拿來了一套舒適的居家服,“熱水已經放好了,你一會可以換這件衣服,是新的。”
“......好。”
等夏言洗完了澡,席景明已經把臥室收拾出來了,“房間收拾好了。”
夏言一看席景明給他的指的房間是兩人以前住的主臥,下意識的遲疑了一下,還沒開口席景明就善解人意的說,“我睡在客臥裡,你好好休息,明天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主臥裡的一切都仿佛五年前的模樣,夏言本想拒絕,然而席景明的態度又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甚至還給他鋪了新的被褥,夏言也隻好同意了。
“等下。”席景明忽然叫住他,“還是把頭髮吹乾吧,要不然明天會感冒。”
說著取出了吹風機,朝沙發那邊作了個手勢。
片刻後,夏言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席景明站在他的身後,溫柔的幫他吹著頭髮。
夏言的臉頰莫名的有些發熱,他也搞不懂自己這是怎麽了,他怎麽讓席景明給他吹頭髮呢?
然而答都答應了,這時候在離開又會顯得很奇怪。對方溫熱的指腹輕輕的的在他的頭髮上撥弄,肌膚接觸帶來一陣溫熱酥麻的觸感,讓人一時間覺得有些舒服。
席景明的指尖還纏繞著夏言柔軟的發絲,看著身前乖巧的低垂著頭的夏言,席景明的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放在一天之前,他都沒有想過他會在第二天,在他們的家裡,幫夏言吹著頭髮。
就好像一對尋常的,生活了很久的情侶。
一切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們短暫親密的時候。
他迫切的想讓這個美好到不真實的時間延長再延長。
他輕輕地撫摸著夏言柔軟的發絲,任由溫暖的風輕輕拂過,他下意識的想問夏言能不能就這樣一直留在這裡。
可是看著夏言沉靜的模樣,話到嘴邊有咽了下去。
算了,還是不能操之過急,能與夏言像現在這樣相處,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
電影發布會上整那場風波就這樣相比於無形之中,沒有人再提到夏言的身份也沒有人再提到那群突如其來的記者。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夜過後,夏言的心情已經恢復了很多,他已經比原來成熟很多,外人的惡語與臆測只是讓他一時情緒有些低落,休息了一夜過後就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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