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眾人紛紛忍不住看向了另一位當事人。公司的所有高層都知道這對母子鬥得不可開交, 而席虹玉更是已經被架空得空有董事長的名頭,所有實權都握在席景明的手裡。
本來大家都在猜席景明打算什麽時候徹底廢掉這個董事長, 沒想到卻等到了席景明離職的消息!
還要把所有股權都交給席虹玉?!
這不就是把明銳的話語權交還到席虹玉手上了嗎?好不容易爭來的東西, 又要全部還過去?這幾天發生了什麽?難道席景明突然想不開,打算孝心大發了?
然而任由外人萬般猜測, 除了兩位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席景明心裡到底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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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明銳好不容易發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 你說不乾就不幹了!你知道你突然辭職會讓明銳損失多少嗎?!”只剩兩人的辦公室裡, 席虹玉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就算是任性也要有個限度!怎麽能拿明銳的前景開玩笑!”
“您不是一直想要拿回董事長的權利嗎?”席景明淡定的說,“我離開明銳,不是正合你意嗎?”
席虹玉氣結,“這怎麽能一樣!”她是明銳的董事長,老龍健在就被雛龍踢下了龍椅,任誰都心有不甘,可這並不代表她想逼走席景明。
她只有席景明一個兒子,以後等她老了,明銳還不是要全權交給席景明嗎?
況且,自席景明接手明銳後明銳的市值翻了好幾倍,公司的事情也從不讓她操心,席景明要離開,且不說會讓明銳面臨巨大的打擊,而且她要從哪裡再找一個像席景明一樣的CEO來。
“明銳離了我不會倒閉,我相信您能找到更聽話的CEO。”席景明著重強調了‘聽話’兩個字。
這一強調讓席虹玉的臉上的表情凝滯一秒,但很快又被憤怒所覆蓋了,“你是我兒子,難道你不該聽我的話嗎?!而且你離開明銳要去做什麽?別忘了,你現在的成就全都是明銳給你的,離開明銳你什麽都沒有!”
其實她也只是虛張聲勢,以席景明的能力,離開了明銳,在哪裡都能成就另一番事業。
“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席景明說,“不過股權交給你的同時我有個條件,我要帶走明銳旗下附屬興瑞公司。”
興瑞,是席景明當時吞並夏氏後用夏氏原來的資源建立起來的子公司,可以說其本質就是原來的夏氏。
席虹玉只是詫異了一秒,下一瞬就明白過來席景明全部的意圖,她不可置信的盯著席景明,“你瘋了嗎?!你帶走興瑞,是因為夏言嗎?夏言都給你說了些什麽?你辭職是不是也因為他?”
席虹玉氣得幾乎要喘不上氣來,她沒想到那個安安靜靜的夏言居然手段這麽厲害,居然蠱惑得席景明連自家公司也不要,顛顛得被夏言哄得團團轉!
現在席景明可以為夏言拱手相贈一個興瑞,明天就能為了夏言做更誇張過分的事!
瘋了!真的瘋了!
早知道她就不該仁慈,就應該把夏言處理了,這樣席景明也不至於會鬼迷心竅到居然要放棄家族基業只是為了追一個男人!
“你忘了夏家對我們做過什麽了嗎?他們害死了你的哥哥和父親!那麽一家人能出什麽好東西,夏言肯定還在記恨我們毀掉了夏氏,他想報復我們,你千萬別被他給騙了!”
席景明皺眉,席虹玉對夏言的惡意猜測,讓他的心裡忍不住升起一陣厭惡感,立刻打斷道:“如果你還想要我手裡的股份的話,就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他任何一句壞話。”
這樣近乎威脅的話讓席虹玉瞬間愣住了。
席景明冷冷的說,“害得席家家破人亡的是夏興朝,而不是夏言,而且夏言只是個他認回來不到兩年的私生子,我不認為夏言和夏興朝有多大關系。”
“夏言沒有過想要報復席家,更沒有挑唆我做什麽,辭職也好,帶走興瑞也罷,都是我自己主張。”
席虹玉意識到了席景明語氣裡的堅決,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背叛自己,轉頭去和仇人的孩子在一起。
她有些失魂落魄,臉上盡是被背叛的憤怒神色,“可他畢竟是夏興朝的兒子……他是夏興朝的兒子,你忘了我以前怎麽教育你的嗎?
你怎麽能......”
“我當然記得。”席景明冷冷的打斷道:“在我有記憶起,你從未關心過我、對我說過一句好話,你不停的告訴我夏家與席家的恩怨,讓我時刻謹記尋夏氏復仇的使命......即便那個年紀的我根本聽不懂你的話。”
“你只會催促我盡快成長,立刻向夏氏復仇,然而我怎麽努力你都不滿意,在你的心裡,我永遠都比不上那個四歲就夭折的哥哥。”
“與其說我是你兒子,不如說我只是你用於向夏氏復仇、振興明銳的工具。”
即便那時候他幫夏言擋住了掉下來的吊燈,身受重傷,席虹玉關心的也只是他會不會把明銳的工作耽擱下來。
或許席虹玉也有些擔心他的安危,但那只不過是建立在擔心明銳後繼無人之上。
其實席景明並不喜歡清算舊帳,這是他第一次朝席虹玉說出他內心的感受。
然而席虹玉只是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好像他已經不是她的兒子,而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奪舍了一樣。
席虹玉也確實是這樣想的,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夏家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你作為我的兒子,難道不該復仇嗎?我對你嚴厲,也是希望你盡快成材,能夠早日帶領明銳走向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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