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便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了。
其實裴昱行給他留了很大的回答空間,如果他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只要用工作當做借口就好了。
工作繁忙,下次自然沒空再見面。
可言蹊有些猶豫不定,畢竟像裴昱行這樣博學多識、又處處貼心的人,就算做朋友都十分難得。
他很尊敬、崇拜面前的男人,相處過程也十分愉快,可是只見了一次面,要做伴侶未免太草率了些。
如果是朋友間的邀約,言蹊肯定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見他滿臉驚慌,裴昱行勾唇,不疾不緩道:“不要害怕,沒有讓你現在就給我答案,不如我們先試著相處一段時間,如果有讓你不適的地方,你可以隨時喊停,主動權在你。”
“我不明白。”言蹊還是說了出來,神色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慌亂,他定定看著面前的男人:“我的情況想必你已經從爺爺那裡知道了,無論是事業還是家庭,我都沒有可以幫上你的地方,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倆真的在一起了,想必你的粉絲也不會同意的。”
況且兩人差了八歲,差不多兩個鴻溝,興趣愛好可能都沒有相同的,說不定在聊天時還會出現他用惡搞的表情包,而對方正兒八經回復一個微笑臉。
然後他聽見很輕的笑聲,裴昱行眉眼溫和:“我雖然是公眾人物,但我認為我的婚姻並不需要向外人報備,至於其他事……”
男人神情正經起來:“兩個人在一起應當是相互扶持,而不是想從對方索取什麽,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
聽起來是很美好的未來,也沒有太大的要求,像普通人一樣柴米油鹽過日子。
言蹊紅了臉,有些慚愧:“抱歉。”
“不用道歉,你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裴昱行十分理解他,自我調侃:“可能我不太有安全感。”
其實完全不是這樣。
裴昱行的追求者一大把,甚至有藝人大膽在媒體面前隔空示愛,明確表示未來伴侶就是裴昱行那樣,如果對象不是裴昱行那結婚毫無意義。
可惜裴昱行就像個X冷淡,潔身自好到變態的地步,出道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過任何緋聞,就算在劇中和女主纏綿到讓觀眾恨不得兩人立馬結婚,但殺青後就再也找不到男女主的私下互動。
他出戲快,除非必要的活動,很注重維護藝人間的聲譽。
這件事當年鬧得很大,裴昱行本人當然也知道了,難免會被媒體追問到。
男人笑得溫和有禮,對著鏡頭語氣淡淡:“感謝錯愛,不過我此後沒有步入婚姻的打算,讓您失望了。”
此後也身體力行地證明了不婚不育的想法,他忙於事業,孑然一身,聽說有狗仔連續跟拍了一年時間,沒有拍到任何有價值的緋聞。
他待人禮貌紳士,無論男女都很樂意幫忙,但僅此而已。
不少人扼腕如此優秀的男人注定不可獨屬於一人,同時又覺得這人是裴昱行,好像沒什麽奇怪。
婚姻對他反而是種褻瀆。
可“最不可能結婚的男人”正在和自己相親。
而且好像對自己很滿意。
言蹊覺得有點滑稽,忍不住笑了下:“沒有人比你更有安全感了。”
又過了半分鍾,在仔細思考過後,他道:“那我們加個微信好友吧。”
裴昱行的表情沒有太大起伏,但眸中氤氳出光芒:“好。”
言蹊打開名片二維碼,很快收到對方的申請。
裴昱行的頭像是人像剪影,站在某片沙灘上,背後是即將落下的夕陽。有點眼熟,好像曾經在他某個電影中出現過。
相比之下,言蹊的微信頭像就顯得十分稚嫩,一隻微笑的小貓咪。
不過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完全可以理解。
言蹊仔細存好,而後抬頭看向面前的人,眼神平緩堅定:“如果覺得不合適,我會明確說出來的,希望到時候你不會覺得冒犯。”
“不會。”男人從容道:“在這件事上,我和你一樣坦誠。”
後來裴昱行堅持送他回了家,同自己的恩師拜別後才離開。
言培禮老先生倒是很想問兩句,但看見孫子直直看著自己,便有些心虛,借口不舒服繼續睡了。
他裝困,言蹊就算知道也不好質問什麽,想著和裴昱行也不一定成,叮囑兩句好好休息就回了房間。
夜裡理所當然的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情緒後知後覺變得亢奮,可又無人分享。
手機上裴昱行發來了消息。
Pei:休息了嗎?我剛到家。
在向他報平安。
很普通的小事情,在兩人間卻曖昧旖旎。
言蹊握著手機,慢慢打字。
言蹊:剛洗完澡,還沒有睡。
他還在想著要不要繼續說點什麽,對方很快又發來消息。
Pei:嗯,今天謝謝你的款待,我很期待下次見面。
Pei:晚安。
非常直男的發言。
但哪裡睡得著。
言蹊沒想到男人這麽快就結束了話題,一時有點呆。
NEVER的幾人小群裡,季洲分享了新曲的雛形,是一首很溫柔的曲子,言蹊跟著哼了幾個節拍,很喜歡。
這個點大家都還沒睡,紛紛為季洲豎起了大拇指,可楓哥很愁。
曲子是好曲,但沒有宣發的渠道,也沒有願意合作的製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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