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冷飲也早已備好,怕有疏漏,又親自檢查了一次。
裴父坐在沙發上看新聞,但沒看進去什麽,無奈道:“你晃了一早上了,歇一下吧,都是自家孩子,差點也沒什麽。”
而後被妻子送了一個白眼,便慫慫地不敢說話了。
早些年,殷商嵐女士也是做過公主夢的。
她是模特出身,文化水平也不太高,裴奶奶對這個媳婦兒看不上眼,只是兒子喜歡,無論如何都要娶進門。
裴父在家中是老三,既不如大哥受重視,也不如么弟受疼愛,能力在幾兄弟中也平平無奇,這輩子隻叛逆了一次,就是娶殷商嵐進門。
早些年婆媳關系並不融洽,直到裴昱行出生,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孫子,裴奶奶才給了媳婦好臉色。
殷商嵐是塊硬骨頭,嘗過豪門的人情冷暖後算是看透了,就算兒子嗷嗷待哺,仍舊選擇了去學校讀書,後來創立了自己的品牌,在奢侈品界有了姓名,裴家終於正眼相待。
而後毫不猶豫地從裴家搬走,回到自己故鄉是願望,更重要的是不用去理會豪門的那些糟心事。
比起其他幾個還要看婆婆臉色過日子的妯娌,殷商嵐已經在裴家昂首挺胸地說話了。
在豪門媳婦中算是大膽的,畢竟沒什麽可貪圖和在意的。
裴奶奶都承認,裴昱行身上那股勁兒和聰明隨了他母親。
可惜小時候缺乏母親的陪伴,母子關系一直不溫不淡,在裴昱進入娛樂圈,並且宣揚不結婚時徹底決裂。
不過就這麽一個兒子,心頭仍舊記掛著,不著痕跡想法設法修複關系。
可並非那麽容易,裴昱行從小溫和有禮,在親戚口中永遠是別人的孩子,他微笑著,彬彬有禮。
就連拒絕某樣事物,都是風輕雲淡,不甚在意的模樣。
殷商嵐女士試過許多方法都無疾而終,裴昱行會接聽她的電話,會聽她對生活和工作的抱怨,卻不會回家。
聊到這個話題也沒有回避,只是輕飄飄地:“不會回去。”
反覆如此,讓人絕望。
殷商嵐見過許多難搞的顧客,但跟她兒子比,那些又算得了什麽。
……
裴昱行出了航站樓便直接去了停車場,雖然是私人行程,但他氣質太過出眾,又是全民皆知的演員,難免被認出來。
他戴著寬大的黑色墨鏡,手裡拎著長袖外套,闊步向前走,比T台的模特還要耀眼。
偶遇到他的粉絲驚喜地捂住臉,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一時口不擇言:“老公,老公……”
男人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噤聲,溫和道:“我不想被打擾,可以嗎?”
那位女粉絲滿面漲紅,幸福的快要暈過去,除了點頭什麽都不會了。
他走得很快,然而還是被人拍到放到了社交軟件上。
不過是私人行程,倒沒有引起多少討論,頂多八卦一下影帝是否去看望自己的母親。
殷商嵐在微博也有帳號,她是裴昱行的母親,又經營著自己的女性服裝品牌,經常和小姑娘們互動,在年輕人中倒是很有好感。
有人去她的微博下面詢問,只是想得知一點男神的信息,至少能填補心中期盼的溝壑。
知道這樣不太有禮貌,但是沒辦法,綜藝結束後裴昱行又像人間蒸發一樣,沒了訊息。
影視方面沒聽到新的消息,倒是聽過幾個導演采訪,說和他接洽過,不過好像委婉拒絕了。
粉絲們期盼難耐,然而並沒有能得到回應。
到了目的地,言蹊被裴昱行牽著,跨進鐵藝大門,穿過小洋樓外的花園,縱然是酷暑,這裡依舊春意盎然,花團錦簇,是殷商嵐親手打理的。
他仍記得第一次來這裡的情景。
兩人剛在一起不久,卻衝動地去領了證,言蹊的父母在實驗室聯系不上,可見家長這件事,爺爺奶奶卻看得非常重要,催促著要告知父母。
裴昱行嘴角掛著笑,十分順從地應了。
言蹊知道他和父母關系不好,早年在媒體那裡聽過許多傳聞,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細想下來,隨便哪件是真的,都是件難過又可怕的事情。
他跨坐在男人身上,捧著男人的腦袋,和他額頭相抵:“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沒有關系的。”
裴昱行掐住他的腰身,從喉間發出低鳴。
言蹊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沒同意。
只是覺得他應當是有些難受的。
他親吻丈夫的嘴角:“我們悄悄躲起來。”
像不想去學校就逃課的壞孩子。
他難得有這樣一面,裴昱行覺得愉悅。
手伸進對方的衣擺:“爺爺奶奶會難過。”
“我會照顧好他們的。”言蹊說:“你只需要負責開心就好了。”
年過三十的男人,還能像被小孩子一樣對待,男人緩緩閉上眼,感受嘴角的柔軟濕潤,笑意不減。
不過第二天,他就收拾好了行李。
言培禮老先生思想守舊,父母之言媒妁之約必不可少,民政局的鋼印都蓋了,這等大事家裡人才知曉。
領證這事算是先上車後補票。
其實多多少少有些不滿,但因為兩個都是喜歡的孩子,老人家還算有些安慰,只是心裡難免遺憾。
裴昱行何嘗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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