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
黎書側過頭,臉頰感觸到了柔順的發絲:“不過什麽?”
“不過學長,你明明就很想我吧?”
方鷸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輕快,有些調笑地抬高了音調。
“每次你覺得難以啟齒的時候,都會特別裝作什麽事都沒有一樣。你肯定腦袋裡都是我,對吧對吧?學長,你可真好懂哦。”
黎書:“……”
他或許應該收回前言。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方鷸。
如果不是現在場合不便,他想順便扯著方鷸的領口把他摔倒在地。
無法來一個過肩摔的黎書只能加重了手裡的力度,十分“輕柔”地拍了拍方鷸的背。
“咳咳咳……”
方鷸乾咳了幾聲,覺得自己馬上要被拍出一口老血。
黎書報復般地拍了好幾下,直到方鷸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後才收手。
……算了。
既然還能說這些欠揍的騷話,至少證明此刻的方鷸並沒有什麽事。
而且……
這熟悉的感覺,居然很好地填補了這一個月心中莫名的空缺。
他看著那有些泫然欲泣的琥珀色眼睛,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弧度,只不過被迅速地掩蓋了過去。
黎書抿住了唇角,輕輕推開了方鷸,臉上的表情恢復如常。
“好了,見到你我的確很高興。”
他伸出手,整理著自己因為擁抱而有些凌亂的領帶。
“不過你為什麽會在這裡?不是應該處理方家的事情嗎?”
“咦,學長不知道嗎?”
“什麽?”
“這場宴會是方家舉辦的,嚴格來說……”
方鷸側過頭,將視線定格在了走廊盡頭處。
黎書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盡頭處,一張十分美麗的山水畫作懸掛之上,與下方巨大的梅花瓷瓶共同將長廊點綴得雅致。
而在那山水畫作的上方,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方逸先生生日慶賀’。”
方鷸毫無感情地念著上方的字跡。
“這是他三十五歲的生日宴會。”
“方逸,三十五歲……”
黎書詫異地將目光收回。
黎成仁把行程告訴他的時候,隻告訴他這是大家族的生日慶賀,而如今他才知道這是方家舉辦的。
的確,能夠在納斯星球邀請了這麽多名門望族參加宴會,的確是方家能夠做到的。
雖然集團現在正被問題所困擾,但這並不妨礙舉辦這場盛大的晚會。
也怪不得……
方鳴會如此的高調而張揚。
這場晚宴本就是方家舉辦的,不管是相隔多遠的遠方親戚,身為方家人的方鳴至少敢以主人自居,從而肆無忌憚。
然而這並不是讓黎書感到詫異的。
讓他覺得最有些不可置信的——
是方逸的年齡。
他居然只有三十五歲。
黎書曾徹夜去找方逸有史以來的采訪重播了解方家的情況,在采訪中的方逸一直有一種縱欲過度的蠟黃與倦意。
……實不相瞞,他一直以方逸的年紀。
大概五十八歲跑不掉了。
但他實在沒有想到,方逸今年也不過三十五歲。
黎書在一些舊新聞上有見過方鳴二十出頭時的樣子,雖然不想承認——
但無法否認的是,方鷸的確有著他的影子。
無比精致的眉眼,過於驚豔的五官,任何一處的弧度都完美到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
方鷸完美的繼承了一切,然而比起父親,他又多了一分或許是遺傳於母親的柔美與豔麗。
只是在那所有的新聞裡,沒有任何一處有涉及於方鷸的母親。
那或許美豔或許清純的omega就這樣蒸發,仿佛從未來過人間。
但不管如何,從二十歲到今天也不過十五年的時間。
這十五年能將一個如此出塵的alpha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或許除了過度縱欲外還有什麽病症使然。
只是對於方逸是否有什麽疾病的事情新聞從未有播報過,黎書也不願意妄加猜測。
他只能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你父親真年輕。”
“因為他很早就在外面鬼混了。”
“……”
方鷸嗤笑了一聲:“我出生的時候他才十六歲,很年輕吧?但這個年紀卻並不至於不知道什麽叫作負責。”
他琥珀色的眼中充滿了嘲諷,而看向盡頭那副山水畫的時候——
雙眸中盡是捉摸不透的情緒。
或許是恨意,或許是嘲意,又或許是不知名的情緒,如此難以看穿地環繞在那雙澄澈的眼中。
“方鷸……”
黎書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他並不知道方鷸曾經究竟做了什麽,如今又是以什麽立場回到了方家。
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輕輕握著方鷸的雙手,希望將指尖的溫度傳達而去。
方鷸有些緊握的雙手在與他交匯後微微顫動了一下,很快反手回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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