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起起落落,抽搐了半晌,最終實在沒忍住——
一把拽起手機。
把遊戲界面給關了。
那讓人有些羞恥的視線終於消失了。
沈故松了口氣,可又有些依依不舍,他盯著被退回主界面的屏幕好一會兒,後知後覺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又撲通撲通,好像要跳出了心眼。
沈故握著手機,低下頭,指尖抵住了被咬破的唇角,不自在、卻又不好意思地將無處安放的視線胡亂投射在了角落。
草。
……草。
他在心中暗暗罵道。
暗戀久了。
看個紙片人愛得要死要活的!!
——
凌晨兩點。
謝溫抱著一疊資料在客廳來回踱步,等得坐立難安,肝腸寸斷,終於等到了祖宗。
祖宗穿著一件浴袍,頭髮半濕半乾,表情一如往常毫無波瀾,只不過加快的腳步和加重的動作略微凸顯了他的心浮氣躁。
他就這樣一路衝到了沙發上,往沙發上一靠,修長的手指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了兩隻眼,濃密的長睫毛低垂撲扇。
謝溫把打算說出口的工作內容給壓了回去。
他不打算撞在槍口上,但也說不準祖宗此刻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
雖說這樣子看上去不像有什麽好事,但平日裡沒什麽情緒的沈故都比現在還要凍人上十倍,論用這種標準來比較……
現在的祖宗。
心情簡直算是嗨到爆了啊?!
謝溫不敢輕舉妄動,仔細斟酌著該怎麽試探。
正舉棋不定時,祖宗忽然深吸了口氣,率先開口了。
“謝溫。”
謝溫忙道:“怎麽了?”
沈故的手仍虛虛地捂住嘴,看不清神情,只能聽到他有些沉悶的聲音:“你……上次讓你準備那個很重要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很重要的?”謝溫翻找了一下日程本,“新戲和新綜藝嗎?已經談妥了。”
沈故:“否”
謝溫:“?那是代言嗎,已經確認好時間和地點了。”
沈故:“否。”
謝溫:“哦那是記者會吧,這個也準備好……”
沈故蹙著眉打斷了他:“最重要的,明天就要了,你沒有準備嗎?”
謝溫一怔:“明天……”
他忽地有些惶恐了起來,連忙去翻手裡的日程本。
明天沈故只有一個行程,就是和時遇傳媒的總監開會,具體的會議流程和事項他今天一早就拿給沈故看了,應該沒有什麽還要準備的東西了。
難道是他忘了?
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他並沒有準備?
謝溫的心情越發沉重了起來。
這簡直!
是他當經紀人這麽久以來最大的失責!!
他難得有些緊張地去翻自己的聊天記錄和文件夾,越沒有找到什麽痕跡,心就越往下沉。
幾乎要沉到谷底打算自首謝罪的時候——
“就那個。”
沈故忽地開口。
謝溫忙問:“哪個?”
“明天《完全挑戰》開播了,叫你準備的那個……”他輕咳一聲,指節敲了敲沙發,“軟墊。”
謝溫:“……”
沈故補充道:“給舒橋的。”
謝溫:“……”
謝溫:“?”
草。
你媽的。
什麽軟墊?
軟什麽墊?
這他媽叫重要的事情嗎!!
這能跟其他事情比嗎?!
搞我心態你很開心是不是?!
謝溫大怒。
沈故敲打著沙發的音律有點不穩了,催促道:“沒準備?”
“準備了,”謝溫強顏歡笑,“明天我讓人給他送過去啊。”
敲打沙發的音律終於穩定了下來。
沈故將手收了回來,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
謝溫假笑:“那還有什麽很、重、要的事嗎?祖宗?”
“明天《完全挑戰》,舒……”沈故一頓,“嘉賓沒有改吧?”
關我屁事。
為什麽總要問我一些雨我無瓜的事情?
謝溫雖然這麽想著,但還是給製作組打了個電話。
劉導半夜被吵醒氣得半死,一見是謝溫打來,滿腔怒火化為笑意,客客氣氣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掛電話前還畢恭畢敬地說了句“不客氣的謝哥。”
謝溫隨意地「嗯」了聲,對著沈故說:“問了。明天鄒蘭行程衝了,這期不錄製,換了個人來錄,其他人都沒變。”
沈故微微頷首,起身往臥室走去。
謝溫問:“怎麽,要睡了?不聽了?”
沈故不置可否:“沒什麽好聽的了。”
“哦,行,那我也不打擾你了,明天上午九點的會,我八點半到樓下接你。”
謝溫說著就要走,但走到門口忽地又想到了劉導說的話。
他想了想,還是提了一嘴:“對了……剛劉導說,鄒蘭這次不錄製缺了個人,所以請了個特邀嘉賓,叫程笛,我記得他好像啊……”
謝溫推了推眼鏡:“是舒橋以前那個團的隊友。”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伴隨著刺耳的鬧鈴襲來。
在視覺和聽覺的雙重折磨下。
舒橋頂著雞窩頭緩緩從被窩裡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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