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覺得自己的膝蓋突然中了一箭。
段遊繼續突突突:“更何況心動本就是一個瞬間的事情。”
“是嗎?”沈池掩飾起自己的異樣,腦海裡冒出來今天走之前看見的Revontulet,他觀察過了,Revontulet的眼睛顏色是琥珀色,非常漂亮。
“是啊,算了,我跟你一個孤寡人士說什麽。”
沈池想也不想,把電話給他掛了。
可因為段遊的這一通電話,沈池的思考節奏有些被打亂,他腦袋往後仰,緩緩閉上眼,又想起來Revontulet的問題。
-那你還會來嗎?
-如果你來,我就待在這裡,如果你不來,就不用續了。
-會來嗎?
雖然跟Revontulet認識了還不到一天,但沈池覺得自己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
比如話很少。
可是Revontule卻因為想要他再回去一次,而說了這麽長的一段話。
沈池又捏了捏眉心,頗為疲憊。
他前晚因為打遊戲沒睡好,昨晚因為做/愛沒睡好,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爆炸了。
這麽一想,他起身走到沙發倒下,直接補起了眠。
店裡的一些運作都井然有序,不需要他操什麽心。
沈池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兩點,好在跟老顧客們約的時間也是下午,否則他還爽約了,這麽想著,他集中精力,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
就這樣連著忙了好幾天。
沈池中間也會想起來Revontulet這個人,但到底他還是一個比較清心寡欲的人,對於這方面沒有那麽看重——
盡管是很快樂。
他漸漸地將琥珀色眼睛的男生給忘到了腦後,不再去思考也不再去糾結要不要去酒店這件事。
一夜就足夠了。
周五晚上,沈池下了班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私人游泳館。
這是他的習慣之一了,每周總要定一天去游泳。
一起去的不止他,還有段遊,以及另外幾個朋友。
其中一個朋友叫程書白,是段遊的大學同學,這幾天才回國。
沈池在之前跟程書白見過幾次,而且這人曾經還跟自己表過白,只不過沈池對他實在是沒什麽想法,也就拒絕了。
拒絕完沒多久,程書白就出了國。
這還是他們這三年來的第一次見面。
“書白。”段遊笑眯眯地介紹,“這是沈池,現在是沈老板了。”
程書白笑得很溫柔,喊了他一聲:“沈老板。”
沈池不是個自戀的人,他不認為對方這麽久了還喜歡自己,笑著回了一句:“那我叫你程海龜了。”
“可以。”
段遊嘻嘻哈哈的模樣:“走了,換泳褲去。”
這家私人游泳館開了好幾年,生意也一直都不錯,沈池還在這裡辦了會員卡。
游泳能夠讓他摒棄雜念。
他喜歡游泳帶來的感覺。
而段遊人不如其名,游泳技術爛得一匹,還老是嗆水。
沈池把游泳姿勢都遊了個遍,才靠著牆壁休息。
游泳館的燈光打得很亮,甚至可以看見沈池眼睫的濕潤,他的嘴唇偏薄,微微抿著,看著段遊又嗆水了,嘴角勾了勾。
程書白也是這時候來的,他的泳鏡戴在頭頂,就在沈池的旁邊浮著。
“沈老板這幾年還單身嗎?”程書白問他。
沈池睨了他一眼:“怎麽?你脫單了?”
“那倒沒有。”程書白長相清秀,他有些近視,沒戴眼鏡就會虛虛眼睛,也是為了能把沈池看得更清楚。
沈池眉頭輕挑:“那你問我做什麽?”
程書白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嘴唇動了動,最終也只是說:“沒什麽,就問問。”
沈池嗤了一聲:“是想問我要不要再給你個機會?”
“嗯。”
沈池把泳鏡往下一戴,一頭扎進水裡之前,給了自己的答案:“還是跟之前一樣的回答,程海龜。”
程書白無奈笑了笑:“知道了。”
沈池又遊了好幾個來回,才微微喘著氣上了岸,他把浴巾往自己的身上一裹,走到一塊空地站定,按了服務鈴,讓人送果盤進來。
“好的。”對面傳來回應。
沈池在椅子上躺下,他的頭髮濕潤,他自己胡亂抓了抓。
沒一會兒段遊也上來了,在他身旁的椅子上躺下,悄悄八卦:“程子又找你了?”
“昂。”
段遊往程書白的方向望了一眼,嘖了兩聲:“沒想到這小子還這麽長情。”
沈池的眼睫蓋著,聞言尾音上揚:“三年,很長嗎?”
“當然啊,那不然你以為多少年才長?”
“不知道。”
沈池的話音落下,門就推開了。
工作人員推著一個小車進來,上面放著一盤大的水果拚盤,樣式就讓人很有食欲。
沈池在這每周都會來一盤。
“池哥。”段遊看著工作人員越走越近,“這個工作人員以前沒見過啊?”
“這店這麽大,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
段遊連忙道:“不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怎麽瞧著像上次我朋友射箭館那個被富婆喊下去的男的?”
上次、射箭館、富婆、男的。
這四個詞觸發了沈池的開關,他倏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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