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美麗的,熟睡的時候帶著解脫的微笑。
那時候父親身邊的秘書從國外回來處理後事,池顏川就坐在長椅上晃著腿,看著腳尖,同樣落寞。
自己被綁架父親沒有來,母親去世他也沒有來。
他們母子的緣分向來很淺,池顏川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裡仆人們對他恭敬,玩伴們因為他不夠活潑也有些畏懼,母親總是把婚姻的不幸攬在他的身上,最後等到她都去世了,這世上卻連一個在乎他感冒發燒的人都沒有了。
池顏川後悔,心痛難愈,他更難過的是因為蔣野所有的傷都來自於他。
一個男人最重要是責任,那種被迫墜入深淵無能為力的失重感,已經讓他徹底難熬。
護士說,在他沒有清醒之前還是可以陪床。
他握著蔣野的手,不敢哭出聲音,自責淹沒他無法呼吸。
是溫熱的,蔣野還活著。
他的指尖描繪著男人的眉眼,最後停留在斷眉處。
“那是我們的孩子…我知道沒有辦法彌補了,我知道的太晚了……”
心理醫生讓他們短時間少見面,不然蔣野的情況可能會持續惡化,這個人已經禁不起任何風浪了,池顏川不敢用自己的固執去賭。
他這輩子為止從未怕過任何事,蔣野是例外。
十指相扣,池顏川的心臟劇烈的顫抖,他聆聽著床上殘喘男人的脈搏才會安心。
“如果早一點,會不會不一樣?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對我,蔣野……你別丟下我好嗎?我寧願你恨我一輩子,怨恨我一生,你在這……就在我面前,你要我怎麽放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意,我還沒有給你一場婚禮,甚至都沒有給你一個騙人的鑽戒。”
夜色悄悄,池顏川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屋裡,走廊中慘白的燈光混著月影,像是冷漠的看著世上一切的愛恨。
曾經一度恨著蔣野的人是他,如今在病床前祈求上天的人也是他。
他再也聞不到自己喜歡的葡萄,只能親眼看著蔣野被自己越推越遠。
“是女兒的話,應該多像你一些,這樣她可以哄著你,原諒我…我做不到放手,蔣野我真的做不到,你還能不能看我一眼……”
池顏川坐在床邊,哭訴著不公和恨。
愛人在前他卻無助的模樣,像極了曾經的蔣野,為了一些信息素苦苦哀求著他溫柔的一吻。
Alpha附身下去,生澀小心的吻落在蔣野的唇上,“身上的疤都是因為我,如果我讓你這麽疼,如果我離開你真的開心…”
或許,他將來也會嘗試放手。
空氣中濃烈的信息素酒香積攢著迸發的情緒,床上的人已經再也聞不到這一股香。
從此以後得易感期他池顏川也要硬熬。他不怕,因為這是報應,如今唯一能夠讓他懼怕的便是蔣野的離開,見不到這人半秒鍾,他就要心慌。
床沿邊的人終於離開,屋內的安靜悄悄。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他不明白池顏川為什麽愛,為什麽不肯放過他,
蔣野已經累到不想動彈,隨人擺弄逐流。
池顏川離開病房的那一刻,床上的緩緩睜眼,他的手還是下意識的去撫摸小腹,心口好像被戳開了一個大洞疼到呼吸都覺得難受。
睡一覺,或許這都是夢呢。
——
連續一周,池顏川真的沒有再出現。
而蔣野失血過多,整天都是渾渾噩噩,最近兩天才逐漸清醒,白溪說給他找了一位新的醫生,或許他會喜歡。
發呆時,眼前映入的是一張精致的臉,女孩長的很可愛,嬰兒肥的臉頰配著大波浪的卷發,穿著亮色毛衣和寬松的牛仔褲,像極了跳級躍入大學的高中生,只是眉眼間讓他覺得很熟悉。
這是他的心理醫生,池家並不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蔣哥好,我叫-池顏歡,以後要常來煩你啦。”
“你好。”蔣野被女孩甜甜的笑弄的一愣。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我…”
池顏歡的模樣可愛甜美,卻是一個高階Alpha,眉眼間笑起來藏著幾分銳利和池顏川極像。
按照她的話來說,他們池家只有Alpha。
作者有話說:
全文唯一的反派人物也就池顏川自己了,其他都是助攻,這次開始虐池狗了。
池怨婦即將上線。
後期估計會和隔壁《老婆總想帶球跑》裡面有互動,因為蔣哥對別人家的女兒欲罷不能……
第39章
蔣野每天要按時吃藥, 打針,下午定時有心理輔導,池顏歡會陪著他聊天, 最開始會遞給他一些表格讓他來填寫。
其實這種表格上的問題對於他來說很是無用,蔣野不會實事求是, 一向誠實的男人開始學會了撒謊。
測試表上的問題被答的亂七八糟, 他清醒後身體仍是虛透。
這樣大的失血量就算是及時輸血用處只是保命。
蔣野醒來後, 看著手腕處被縫好的傷疤愣過幾秒, 他也曾再嘗試扯開。
可是他很快發現一個事實, 只要池顏川不肯, 這條命他就做不了主。
所以他也逐漸接受, 不再鬧, 閉口不言, 白天看著窗外發呆,看向池顏川的眼中充滿著驚恐和排斥。
蔣野覺得奇怪,曾經忙碌到幾乎不回家的池顏川現在全天待在醫院,白天有護士陪著,他在外面等到晚上才進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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