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緩緩搖上,醒酒茶喝下去隻讓意識更清醒,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剛才在想著什麽。
窗外的蟬鳴只會讓他煩心。
上了電梯,他住的是一梯一戶的單獨平層。
門開以後他便隱約的看到門口好像有個人在蹲著,走進的時候他才驚醒。
“你,你回來了?”
“你怎麽在這。”池顏川本想略過他開門,奈何被他擋住:“起來。”
蔣野的臉頰上帶著傷,下午在拳館裡打架的時候傷還不夠明顯,一晚上很多地方都輕微的腫了一些,嘴角還滲著血跡。
之前他偶爾來過幾次陪池顏川過易感期,位置並不陌生,可不知道密碼,只能蹲在門口。
蔣野半天都沒站起來,他緊張的解釋:“出來的時候走了一會,發現錢包沒了…再回去,已經關門了,回不去了。”
住在老宅太遠,沒了錢包總不能走回去。
從下午五點鍾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個小時。
蔣野困的在原地蹲著睡著,仰著頭看他解釋,像是怕他不信似的,指尖在膝蓋上畫著圈。
“還蹲著幹什麽,起來,擋路了。”他權當視而不見,讓他起來。
“奧……”
真是愚笨木頭。
“乾等著,不知道打電話麽,別告訴我手機也丟了,理由未免太牽強。”他冷笑了一聲,解開密碼鎖進門。
蔣野蹲著的時間太久,腿部有些發麻,他站在原地捏著自己的包。
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怕你在忙啊…”
“你不是說,少煩你。”他抿了抿唇,樓道裡的燈光暗了下去,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周身在發冷的氣息籠罩著他,蔣野的指尖有些涼:“工作辛苦,不想……添麻煩,而且我…本身不就是麻煩,你想讓我少出現在你的生活,不是嗎。”
池顏川換鞋的動作一愣。
這些話他是都說過,只是沒想到蔣野會記得。
他登不上台面,帶出去只會讓他丟臉。
作者有話說:
甜一下下-(如果這都不算甜)
第14章
池顏川在市中心的平層獨居,房子也是這兩年新出的樓盤,家居的裝飾擺設都和樣板間一樣冷漠死板。
幾個簡單色調囊括了房中的一切。
淺灰色的牆面映射著暖黃色的燈光,空氣恍惚燃燒著北極圈的冰涼。
換了鞋進玄關,高層開放式的客廳對外一面牆都是落地窗,高度幾乎俯瞰這座傷人的城,日夜顛倒,一盞盞明黃的路燈模糊視線瞧不清天邊的月。
池顏川雖然久經商場,在飯桌上輾轉不斷的應酬,可酒量卻意外的差。
他從小葡萄過敏,一點葡萄酒都碰不得,久而久之牽連著喝著酒便會胃疼的毛病,何況他這個位置,向來都有人幫忙擋酒,很少有自己喝的時候。
酒精的後勁有些大,醒酒茶明顯無用。
“很不舒服嗎。”蔣野問。
池顏川淡淡的用鼻音回答:“嗯……”
本站在門口的男人還有些疏離感,可聽見他不舒服,隨後輕不可聞的歎了一聲氣,摘下自己的挎包,走進廚房裡給他倒水。
蔣野輕車熟路的找到治胃痛的藥,坐在沙發上看劑量。
“聽言卿說過,胃疼還是要隨身備著。”蔣野將藥遞給他,輕輕的說。
池顏川仰頭靠在沙發上,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接過他遞過來的藥一飲而盡,纖長的睫毛動了動。
喉結上下滾動,眉宇間似乎被揉開似的冷,他突兀的問道:“今天為什麽打架。”
“沒什麽。”蔣野淡淡道:“意見不和而已。”
“長記性,別惹事,下次不要了。”
說話間,他的睫毛微微垂下,形成了一小片的陰影,擋住了眼神,好似有些失落,說話支支吾吾的。
“嗯,我知道。”
他不喜歡多事的人,這點從結婚的時候就知道。
蔣野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葡萄香,他的腺體發育遲緩,味道很淡,可池顏川愛聞。
其實今天他沒什麽興趣,喜歡多年的人回國總想給他接風洗塵,可是謝榮甚至不想來,一直和他保持著最有趣的距離。
大概是幼年時候從沒有人在乎過他,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常年在外,他時常自己一個人看著窗外發呆,寂寞的新年裡只有他和空曠的冷空氣。
池顏川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生下來是個錯誤,在不被上帝憐憫的婚姻裡的製造產物,他看著母親瘋,看著父親和她兩個人糾纏撕破臉,作為孩童的他只能蹲在角落裡,期待著爭吵略過。
碗筷,碎瓷片,母親時常拉著他的手說著,一生中最錯誤的決定便是和父親結婚,生下他。
十二歲那一年,他被綁架,綁匪錄下毆打他的視頻和父親要贖金,那時候池顏川一點都不怕,他想著自己要是出了危險,父親或許會回家,母親會開心。
他不怕死,不哭不鬧。
直到後來父親的秘書拿著贖金來救他,綁匪看見警察想要撕票,那時候有個青年,或許比他大一些。
池顏川被蒙著雙眼,他被青年救下,什麽都看不見,只知道那個大哥哥的聲音溫柔,摸著他的後背說:“別怕,哥哥帶你走,只要你不哭,給你糖吃好不好?”
那時候,小小的池顏川被他抱在懷裡,聞到了他身上濃烈香甜的草莓Alpha香味,很甜,比任何一種雲朵都要軟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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