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顏川把照片放在蔣野的手中讓他捏住了一角,打火機吧嗒一聲響動,火苗向上蔓延,像極了他們那天見到的大火,一點點將兩個人的照片燒成了灰燼。
快要燙到蔣野指尖的時候他還舍不得放手,灰落在腳邊。
池顏川蹲下身將灰吹散了些,在墓碑前擦了擦:“和爸爸來看你了,你也看看他。”
蔣野的心裡有著波動,人最難過的便是遺忘。
池顏川認真的擦著墓碑:“他想著你,才一直沒來,別恨他,恨我。”
“顏川……”蔣野被他震動了心神。
在自己最抑鬱的那段時間裡,他以為自己的女兒無人在意,除了他再沒人記得,可池顏川卻在默默的,悄悄的記得,為她在地下安了家。
“蔣哥,以後你所有的難過都分我一半吧。”池顏川起身,牽住他的手,忍不住的吻去眼淚:“讓我陪你一起分擔。”
“這是我們的女兒。”他聲音很低的說:“永遠都是。”
蔣野眼波流動,攥緊了拳最後放開,忍不住緊抱住了池顏川,似哽咽也如誓言:“好。”
從墓園裡出來,他的眼睛腫的像核桃。
池顏川吻著他的額角,歎道:“那時候你一定很難熬,我真的很感謝上天能讓我有贖罪的機會,對你贖罪。”
不是情話聽在耳中都讓人覺得心暖。
他驚訝於池顏川的改變,這種話太刺耳夢幻,以至於蔣野想要睡在這個男人的懷裡。
從小到大蔣野被賦予了哥哥這個神聖的家長職位,挑起養育蔣錚的大梁,吃慣了苦,手心全是繭,成為了泯滅眾人當中的普通人,所有的苦澀在他的眼中都變得稀松平常,時間太久,他甚至不知道被呵護的滋味。
池顏川好像要成為他的避風港,給與擁抱,偶爾用幼稚來討好黏人,只要蔣野能夠施舍愛,他們就可以取暖。
正如同他們的第一夜,蔣野被易感期的他拽進房間,心甘情願的被他標記,從此再也無法分離。
——
寰盛集團連續五位股東被查,池顏晟作為私生子,母親生前的第三者事跡被扒出來罵聲不小。
他為了能在集團內短時間站穩腳跟,動用了流動資金的鏈條低價競拍高價轉手,利用中間差價給幾個老股東洗•錢導致項目缺漏完全不能閉環。
這也恰巧說明了為什麽上一次在股東大會上所有的人都站隊池顏晟,為利而聚的關系斷然不會長遠。
在寰盛資金鏈斷缺的時候池顏川手握百億利潤的地皮而歸,重新坐上執行總裁位置這是不容置疑的事。
他回集團,沒一個人敢說不字。
只是言卿作為池總貼身秘書卻缺席了位置,和池顏晟一起消失了。
回公司第一天要忙的事太多,從查帳到過項目以及幾個需要確定合作的公司需要有飯局。
新來的秘書顧峰能力還可以,能跟上池顏川的高強度。
連續幾天他回家的時候蔣野已經睡著了。
回來以後去醫院檢查過,蔣野的心理問題好轉很多,持續關注,至於身體……
和從前根本比不了,尤其是池顏川上次在易感期時犯糊塗,用力頂了生殖腔,他整個人疼了一天,小腹會沒有征兆的發疼。
這種情況絕大可能是在流•產的後遺症,腰酸腹痛等等,半個月過去後蔣野反而還發燒過一次,身體情況還不如在L城的時候。
池顏川找了個靠譜的保姆做一日三餐照顧他,自己去公司有空便會問情況,除非特別忙,晚上回家也舍不得打擾他睡覺就在客廳裡將就。
如果找不到根治的方法,這種腹痛很可能要伴隨蔣野一輩子。
他思量再三,決定將月底的時間空出來,預約國外的醫生接過來好好看一次。
又是一天中午,會議剛剛結束,訂了晚上和周氏集團的飯局。
整潔的辦公室中,池顏川靠在椅背上旋轉半周,耳邊聽筒的電話那頭遲遲沒人接聽,心裡有些煩躁。
終於快要在無人接聽前,蔣野才接起。
從電話裡聽他的聲音有些氣喘籲籲:“怎麽了?”
池顏川敏銳的察覺不對:“你在哪呢。”
“今天還是不回家?”蔣野長呼了一口氣,平穩下自己的語調:“王姐今天做了鯽魚湯,我盛出來一碗放在冰箱裡,你回家熱熱晚上睡前喝了,如果喝酒的話記得衝一杯蜂蜜水。”
“你在哪呢。”池顏川耐著性子又問一遍,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拳館。”
“蔣野!”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提高了音量,給剛進門拿著文件準備要簽字的顧秘書嚇了一跳。
“你把醫生的話放哪?你聽沒聽?前幾天你還發燒呢,今天你告訴我去拳館?你幹什麽去了?!別告訴我和程修吃飯去了!”
“我……”蔣野欲言又止,降低了點音量:“身體有沒有問題我還不知道嗎……”
在家裡他也閑不住,況且報名了FA,他就不想只是抱著玩一玩的態度。
錯過了這一次的比賽再等三年以後他都要三十五歲了。
正常三十歲都算是高領的退役選手了,如果這次不參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蔣哥…”池顏川突然難過的軟下聲:“我現在就去找你。”
“你來幹什麽啊……”蔣野阻止道:“我今天就是來看看,程修嚷著讓我教他鞭腿好久了,只是來看看,熱熱身,沒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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