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人大愛無疆。
十年來,他混跡官場變得圓滑,為人事故也有著這個年齡不應有的成熟,在蔣野面前他仍舊可以變成幼稚的孩童,好像蔣哥的懷抱可以替他遮風擋雨給與另一種從未有過的愛。
他做不到…
“我已經問過了,他很小的,吃了藥…”池顏川的臉色蒼白,雙手似乎還在發抖:“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
“蔣野,求你恨我…”
恨他,至少能活。
蔣野伸手緊緊的抱住池顏川的肩膀,一點點溫柔的吻著他的眼淚,輕聲說:“顏川,我不想恨你。”
“蔣野不會恨你,這輩子都不會。”
這一聲一輩子,讓池顏川徹底崩潰,指尖捏的發白。
當兩個人做了相反的決定,這一次,弱勢方必然要投降。
池顏川坐擁財富,他的心尖裡從那場火後隻捧著蔣野一個人,
蔣野幫他拭著眼淚,雙手捧著他的臉,幾乎強迫性的讓他和自己對視,嗓音發沉:“我的身體和人生,讓我自己做一回主,開心一次,隨心一次,好嗎?”
沒有強硬的話語也沒有苦苦哀求。
蔣野只是靜默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他的眼底的堅定一瞬間閃過,池顏川上次見到她這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是在蔣錚從醫院消失那天。
蔣野不想恨池顏川。
那池顏川也不要讓蔣野討厭。
他十多年的人生,也應該為自己叛逆的活一回,哪怕只有一次,哪怕代價是死。
渴望著擂台,幻想著有一天這個世界上會有個生命為自己而來。
蔣野要的不多,只是上天對他不公,讓他吃了太多的苦,哪怕一點甜呢……
“顏川,別哭,相信我,陪著我,就算我的生命只有一天,我不想行屍走肉,想開心一些,不想恨你,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一定能明白我。”
池顏川迷離的看了他兩秒,胡亂的吻了上來,氣息凌亂的蔣野差點跌坐。
他幾乎將蔣野揉碎在懷中,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沒有兩種可能。
愛上溫柔如水的蔣野,他必須認輸。
蔣野激烈的回應他的熱吻,口腔內除了血腥味還摻雜著淚的鹹濕。
池顏川的掌心在他的腦後加重了力道,唇瓣緊貼著唇瓣,長長的睫毛都無法遮住眼底的難過與無奈。
池顏川不死心的沙啞嗓音問他:“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了嗎?”
“沒有。”蔣野回答決絕。
他說的坦蕩而誠摯:“一點也沒有。”
池顏川低沉的嗓音甚至透出幾分壓抑的沙啞,只是咬著他的唇瓣如同泄憤,任憑血腥味在口中肆意蔓延:“你真的會逼瘋我。”
“我要你活著。”他緊張的咽唾沫:“答應我。”
嗓音發沉:“如果沒有,我也不會活。”
“可你若是真的死了,我一定把你骨灰都揚了,讓蔣錚以後都找不到你,死了也不能安寧,和老子下輩子還纏在一起。”
池顏川活這麽大,什麽時候和誰低過頭。
他想讓蔣野活著,卻更想讓他的心是鮮活的。
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並非要出彩,而是快樂。
他數十年來唯一固執的念想便是蔣野,不能親手斬斷了他成為一個鮮活靈魂的路。
“這麽不信我?”蔣野破涕而笑,憋紅的眼瞬間酸澀:“你答應了?”
“我都說了,只要你開口,一定不會拒絕……”池顏川歎了口氣,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只有沉重的無力感:“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你像是我無論如何都抓不到的夢,每次都差一點。”
“顏川,我們一直在一起。”蔣野脫力似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兩個人一起靠在了病床,坐在地上,他枕著池顏川的肩膀,太陽的暖光曬的他臉頰發燙。
“蔣野,我很認真。”池顏川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這輩子,我就認你一個人。”
“那你豈不是太吃虧了?”蔣野輕笑了一聲:“我看別人家的公子哥都是情人成群,拴在我身上多賠本。”
聽到他說這話,池顏川泄憤似的咬著他的指尖:“不許這樣說,”
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蔣野。”
低沉溫和呢嗓音含著灼灼的氣息,徐徐佛過他的耳畔:“在我的世界裡,一直。”
蔣野眨了眨眼,唇邊的笑意不自覺的擴大,似乎眼中也帶著幾分淚光:“謝謝。”
黑暗了十幾年的人生,似乎在此刻才被太陽光終於衝散了陰霾。
池顏川同意他比賽,同意留下孩子。
但是蔣野必須同意將來被他挫骨揚灰,如果他出了意外,池顏川一定不會獨活。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偏激,身體和腦海控制不住的要這樣說,這樣做。
“你哭的眼睛都腫了。”蔣野吹吹他的眼尾。
池顏川跪在他面前膝蓋都有些發麻起來,怕地上太涼,乾脆橫抱著蔣野躺上了病房。
太陽光懶洋洋的照在兩個人身上。
他們靜靜的躺著,時間在指縫間悄無聲息的流走,這一會的安寧似乎過了半生。
想想都覺得可笑,池顏川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很丟臉是不是。”池顏川翻身過來看著他,眼眶仍舊是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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