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這人怎麽找來了?還是這個點?
他一時間不太想開門,這人太難纏了。他討厭計劃之外的任何東西。
敲門聲卻帶著不依不撓的架勢。
“誰啊,大半夜的敲個不停!!”
隔壁傳來一聲怒吼。
程墨:“……”
他擰著眉,再不開,這陣勢怕是要讓鄰居投訴了。他捏著指尖猶豫了片刻,還是擰開了門把手。
“晚上好,親愛的程墨同學!”謝非眯著眼睛笑,涵養極好的跟程墨打了個招呼,墨藍色的襯衫解開了兩粒扣子,更顯面容俊朗。
只是撲鼻而來的酒氣讓程墨微微偏過頭。程墨一時間有些頭疼“你這是酒駕?”
謝非揚著眉:“怎麽會呢?我可是遵紀守法的模范。”
謝非看程墨杵在那,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他輕輕搖晃著手裡的兩瓶紅酒和一堆吃食。然後謝非歪著頭朝屋內示意了一:下“不請我進去坐坐?”
程墨撐著門沒放手,表情有些清冷:“我說過了我們不是一路人,謝隊長今天跑這一趟是什麽意思?”
謝非:“程墨同學,讓人在門口杵著,不是太好的待客之道吧?”
程墨神色不變:“那得看來的是不是客。”
謝非理所當然地笑道:“有句古話說,來者都是客。我來都來了,你……”
“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謝非眼睛一眯,嘖,幸好躲得快。不然我這臉都要被拍平了。
三秒鍾後,門又打開了。
謝非意外的挑起了眉:“我就知道程墨同學不忍心我這特地跑一趟。”
程墨面無表情的松開了手,然後轉身自顧自的往裡面走。
謝非不客氣的跟進去。
因為職業習慣,他進門後他四處打量了一番。他發現程墨家的布置跟他的氣質及其相符,一股冷淡的氣息。
嗯,沒有人味兒。
100平不到的兩居室,全開放式,站在客廳一眼看到臥室和書房。家具物件擺列的一板一眼,也乾淨異常,乍一看還以為進了酒店套房。
謝非這麽想著就繞到廚房。他提著東西在廚房轉了一圈。台面上鍋碗瓢盆,刀具一概沒有。這個人肯定從不在家開火。
謝非自顧自的找了兩個杯子走到桌邊開始醒酒布菜:“不介意吧?”
程墨“……”
“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謝非詫異道:“看不出來?我在想你致歉以及道謝。致歉之前懷疑你,謝你幫忙抓到了真凶。”謝非倒好兩杯酒,“還好你家有杯子,這是我藏了很多年的波爾多紅酒,嘗嘗嗎?”
“不喝酒。”程墨拒絕了他。
“程墨同學是不想喝紅酒還是不想喝我的酒?”謝非揶揄道。
程墨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是不喝酒,謝隊長不要刻意咬文嚼字。”
謝非輕笑了聲,也不再逗他,自己端著酒杯一邊慢慢品著。
程墨瞥了眼他那悠然自在的樣子,忍不住嗆了一句“你的歉意和謝意我都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謝非笑的燦爛:“我不急啊。”
程墨額角一跳,他撇過臉,懶得再看謝非,自顧自翻起書來。
謝非盯著程墨乾淨的側臉,程墨的睫毛壓在那雙眼睛上,讓他看不清那青年在想什麽。這幅清冷的樣子,讓他產生一種特別的衝動,他想看那人有其他的情緒。
他想在這張臉上看到笑。他想,這張臉笑起來,應該更好看。他篤定。
謝非無意識地抬指撥了一下戒指,突然說:“那個白羽最後也沒說明,為什麽要在屍體上搞出那副表情。”
程墨翻書的手頓了一下,然後不經意的接了一句:“情緒表達的一種,她可能想說,我既然被你們拉進了深淵,你們也開心的面對吧。”
謝非端著酒杯審視了程墨片刻,低聲悶笑了一聲“小墨墨,你是這麽想的還是猜測她這麽想的?”
程墨沒看他:“有區別嗎?”
謝非目光沉沉:“當然有區別,你又怎知身處深淵的人是怎麽想的?”
程墨偏頭看他,神情專注:“你又怎知,我沒在深淵裡?”
謝非愣了一下,突然程墨又扭回頭看書,神情專注,仿佛剛剛那句就是隨口一說。
謝非半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鍾滴答滴答悄悄地往前走。兩人安靜了好一會。程墨打破了平靜:“你準備賴到什麽時候?”
謝非低笑:“在你這,難得的輕松。但我知道,你要說我們不熟。我說完最後一件事就走。我想代表警局特聘請你為我們的顧問,考慮一下?”
程墨翻書的手指抬了一下,說:“不考慮。”
謝非放下酒杯:“別急著拒絕。程墨終於放下書,正視他:“我說過我們不是一路人。”
謝非:“不是一路人,不妨礙合作。”
程墨不語,但神情堅定。
謝非凝神看向他:“沒余地?”
程墨回過神,垂下眼睛,淡淡的說:“沒有。”
謝非似是惋惜地撇了下嘴角:“程墨同學,我來找你是誠意,我覺得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為好。”
程墨側目而視:“如果謝隊長的誠意是這般威脅的姿態,那我更不敢接受了,畢竟面對一個隨時濫用職權壓人的紈絝,我們這種普通人可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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