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又狠狠地罵了自己,他怎麽能這麽想。程墨至於做到這份上嗎?
他真的是……該死……
高明煦看著謝非臉色鐵青,神色閃爍不定,不禁笑了:“謝隊長辦案的時候不是號稱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可能逃過你的眼嗎?嘖,既然程墨這能逃過你的眼,必然那夥人也不會輕易發現,我倒也算放心了。”
“你現在既然都知道了,你有什麽打算?”高明煦收起了笑意,正色道。
謝非掃了一眼屏幕上還在移動的白點,程墨不會再最後一刻才開啟定位器。他做事向來留余地,現在的情況就說明,程墨那邊的行動還沒有停止,所以他們需要等一等。
謝非長舒一口氣,對高明煦說:“等。”
第117章 費岑
一路上,錢凱時不時的拿余光掃程墨。
青年從衛生間出來後,臉色就有些蒼白,不知他在衛生間裡做了些什麽。
以前第一次見這孩子,他就覺得這孩子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他目睹了父親的死亡,他的眼神裡竟然沒有任何情緒,不知道是不是刺激過度。
但他知道程墨一直是個聰明且有主意的孩子。
正如拍賣會前夕,要不是程墨喚醒了他,他這麽多年的臥底行動就白費了。
程墨在喚醒他後,讓他在二毛的衣服裡塞了血漿袋。
讓他們配合好,不要穿幫。
他根本不知道程墨為什麽能猜到蘇嶼想要擊殺謝非。但事實就是發生了。
一切朝著程墨所說的在發生。
現在的程墨比童年的他更冷靜,淡漠,聰明。他了解人心,透徹人性。所以他輕而易舉的算計著身邊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甚至他自己。
有時候錢凱不得不承認,程墨本質上跟費岑是同一種人,他們同樣都是骨子裡帶著瘋狂。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們把生死相搏看成了遊戲。
這一切讓錢凱感受到可怕。但感到可怕的同時,他也感到慶幸。
如果不是這個冷漠又聰慧的青年,他應該再也記不起來自己是誰,他的使命是什麽。
他想起這些年對這個組織和費岑的衷心耿耿,他自己都打寒顫。
他什麽時候被那個男人催眠的他都不知道。費岑是基於什麽目的催眠了他?
那個可怕的男人是一早就看穿了他,所以將計就計了嗎?
又或許他只是對每一個身邊人都這樣做過,因為這個男人需要的不多,聽話的狗和對手。
“吱呀。”
車停了下來。錢凱回過神,到地方了。
-
青年下車後,抬眼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群山環繞,晨曦微露,一層厚厚的寒霧籠在眼前一棟白色的院子上。
程墨眯了下眼,看來他們來到一棟郊外的山間別墅呢。
走神間,寒霧中出現一個人影,由遠至近。
程墨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病態。撐開眼皮瞧著來人。
“費岑,你倒是比我們還早,啟明的爛攤子就這樣了?”
費岑低笑:“啟明當然由趙院長處理了。跟我進來吧。”
費岑帶著他們進了那棟白色的小樓。隨後他轉身對錢凱說:“孫小龍,你先去休息吧,程墨你跟我來。”
程墨很著費岑來到地下室,地下室關著十幾個孩子,也就是費岑的最後一批貨。
這十幾個孩子像之前的那些,他們吃穿用度都不差,而且聽話。為什麽聽話呢,因為都是被費岑實驗過的。就是之前在程墨身上用的那一套。
這些孩子從裡到外認可著費岑,認可著他安排的每一件事,哪怕知道自己要被賣掉,他們都毫無怨言。
程墨看著這些目光單純地孩子,他想,快了,等這一切都結束,他會把他們一個一個拉回人間。
費岑瞧程墨盯著這些孩子,勾起唇角:“看什麽呢?你有喜歡的?”
程墨轉頭也笑起來:“你看我像是變態嗎?”
費岑笑:“可以養著,大了再說。”
“哦,這是你養蘇嶼的目的?”
提到蘇嶼,也就是那個當初坑了謝非一把的小男生,程墨至今都沒明白蘇嶼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他不像這些小孩。他當初以為蘇嶼是被費岑單獨挑出來的,後來經過幾次接觸,他發現又不是那麽回事。
“小嶼啊,我很喜歡他。但是他跟你以及這些孩子都不一樣。他啊,是天生的劣童。”費岑眯著桃花眼,心情愉悅。
程墨皺起眉:“什麽意思?”
費岑指了指腦子:“天生的反社會人格,而且你們看不出來吧,他已經成年了,多有趣是不是?”
程墨心裡一驚,原來是這樣嗎?蘇嶼有些侏儒症?還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
他怎麽莫名想到了《孤兒怨》的主角。
那是非常危險的一個存在,沒有同情心,很難有感情。漠視法律法規,漠視他人痛苦。隻為自己的快樂,他們可以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他當初看見蘇嶼時,就覺得這孩子不太對勁。在酒廠路上遇到蘇嶼時,他就留心了。
果然這孩子撒嬌賣乖就是為了玩最後一把,想看程墨和謝非相愛相殺。
幸好啊,他提前做了準備。
這孩子太可怕了。
“你怎麽找到他的,發現他這個情況的時候,你沒考慮過他這樣很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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