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瀾見狀道：“好。”

　　焦澤將他帶到樓上的客房。這間客房賀瀾曾經住過，還是之前的樣子。

　　簡單而乾淨。

　　賀瀾躺下後，道：“你要出去嗎？留下來陪陪我吧。”

　　焦澤想了想，說：“好。”

　　門關上，焦澤坐了下來。

　　賀瀾躺在床上，看他。

　　從賀瀾的角度看過去，焦澤垂眸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賀瀾一時竟想不起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焦澤的。

　　大概是從出生那一刻起吧？

　　他記得他媽說過，他和焦澤非常有緣，是在同一產房同一時間出生的，當時護士還特意抱著眼睛都睜不開的他，繞過嬰兒床，看了一眼同樣剛出生的焦澤。

　　也許就是那一眼，他就喜歡上焦澤了吧。

　　可是……焦澤不喜歡他。

　　賀瀾突然喊：“焦澤。”

　　“嗯？”

　　賀瀾：“沒什麽。”

　　他承認，他慫了。

　　和他父母撕破臉的時候都沒這麽慫。

　　焦澤道：“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賀瀾隻好道：“你說的話，我要花一些時間考慮。”

　　焦澤「嗯」了一聲：“應該的。”

　　“不過——”他抬眸看著賀瀾，“我以為你不會猶豫的。你不是也喜歡我嗎？為什麽猶豫？”

　　賀瀾想了想，說：“我只是需要適應。”

　　他又說：“你以前都不喜歡我的，突然改主意了，我有點慌，所以要花時間適應。”

　　乍一聽沒什麽毛病。

　　焦澤理解性地點頭，說：“其實，我一直喜歡你。”

　　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再或者，你發現了，可是沒當成一回事。

　　還拿個馬甲糊弄我。

　　賀瀾專注地看著他。

　　突然，賀瀾沒好氣地說：“你喜歡我什麽？喜歡我讓你有巨物恐懼症？還是喜歡我胸大？”

　　emm……

　　這個可不好說。

　　“巨物恐懼症已經好多了。”焦澤挑著說。

　　“那你到底喜歡我什麽？”賀瀾道。

　　我改還不行嗎？

　　焦澤認真思考了她的問題。這個女人，此刻用一副估計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緊張眼神看著他。

　　就仿佛考試成績公布當天，等待判決的考生。

　　他開口，道：“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久違的舒服，身心都很舒服。”

　　賀瀾愣了。

　　賀瀾張口就來：“這些感覺都是假的，其實我大部分時間都沒讓你舒服過。”

　　emm……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焦澤輕咳一聲緩解尷尬。

　　但道理不多。

　　他道：“那我索性換個說法。和你在一起，我的精神很放松，心情很愉悅，那方面……也是。”

　　賀瀾道：“可你以前跟我說過，你不喜歡女的。你還拿這個拒絕過我。怎麽就突然喜歡了呢？”

　　這一點，焦澤承認。

　　初夜過後，他急著拒絕賀瀾，所以隨便拿了個理由搪塞。

　　他微微側過臉，說：“可是，你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樣啊。你見過哪個女孩子，會讓我痛這麽久嗎？”

　　賀瀾：“……”

　　焦澤語氣認真：“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我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如果我發現我們兩個合適，我是真的會認真考慮的。”

　　賀瀾心亂如麻：“還有，你不是說我長得像你竹馬嗎？你喜歡我，你的竹馬不會生氣吧？他生氣了怎麽辦？”

　　焦澤愣了愣，旋即輕笑出聲：“他為什麽要生氣呢？”

　　賀瀾：“那個，他……”

　　他現在就在生氣！

　　焦澤道：“你放心，他不會生氣的。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賀瀾：“那個，我……”

　　我怎麽不知道我是個溫柔的人？

　　焦澤道：“還有，你為什麽要關心他生不生氣？那只是別人的看法。”

　　賀瀾說不出話來。

　　他都被焦澤劃為「別人」那類了，還能說什麽呢。

　　“我累了。”他小被子一蓋，氣鼓鼓地說，“讓我再想想吧。”

　　從房間裡出來，焦澤在走廊拐角處被他媽拉了過去。

　　焦媽說：“是我認錯了嗎？這姑娘怎麽長得和賀瀾一摸一樣？”

　　焦澤沉默不語。

　　焦媽睜大眼睛：“她是賀瀾他妹妹？”

　　焦澤搖頭：“賀瀾哪裡來的妹妹。”

　　焦媽道：“不是親妹，那也有可能是個表妹啊！”

　　焦澤道：“都不是。”

　　焦媽有些無語。她看著焦澤，片刻道：“我問你，你還喜歡他嗎？”

　　焦澤抿了抿唇，點頭。

　　“他都去國外那麽久了，你還喜歡他？”

　　“嗯。”

　　焦媽一瞬間有些無力。她原本還以為兒子走出來了。

　　沒想到，兒子現在連喜歡的人長得都跟賀瀾一樣。

　　“聽聽都造孽。”焦媽說，“你向來有主見，感情的事我也沒辦法幫你。但我要提醒你，第一，賀瀾他在國外生活那麽久，很有可能不喜歡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第二，就算你最後真的跟賀瀾在一起了，他父母那關也不好過。”

　　焦澤認真聽著。

　　這些，他都有數。

　　焦媽歎氣：“賀瀾到底有什麽好啊？不過也就長得帥氣一點，個子高一點，人聰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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