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瀾點了點頭。
管家和醫生走後,賀瀾坐在床邊盯著昏迷不醒的焦澤。
突然,焦澤的腦袋微微晃了晃,隱約有要醒的趨勢。
賀瀾立即起身,二話不說離開了房間。
管家帶來的衣服他肯定是沒辦法穿的。
他得去找一件像樣的……女裝。
樓下的年會還在繼續進行,賀瀾又回到他之前坐的位置。
跟他一起來湊熱鬧的朋友是個搖滾樂隊的男吉他手,也許是玩樂隊的穿衣風格都比較前衛,他這朋友的私服就沒一件正經的。
當然了,對其他人來說可能不太正經的衣服,到賀瀾這兒剛剛好。
條件有限,他的擇衣標準已經從「標準的女裝」降低到「雌雄莫辨的衣服」,而小萬這一身,剛好完美符合他的標準。
小萬聽到賀瀾說要跟他換衣服穿,眉頭皺得緊緊的:“瀾哥,你這衣服太正常了……好像不太適合我啊?”
賀瀾看著他,驀然露出微笑。
小萬立刻改口道:“不過人生就是個勇於嘗試的過程,我覺得我可以試一試。”
說完,兩人去廁所互換了衣服。
小萬的衣服是一件磨砂黑工裝連體褲,有收腰的設計。穿在小萬的身上,這件衣服充其量只能用前衛來形容,賀瀾穿上,一瞬間充滿了詭異的美感。
小萬眯著眼睛唏噓:“瀾哥,你有點東西啊。”
賀瀾的長相怎麽說呢,五官深邃立體,說直白點兒就是驚心動魄地好看,讓人情不自禁地忽視他的性別。
這世上好像沒有任何適合他的性別。
賀瀾按了按他的肩膀,走了出去。他車裡有假發和香水,他要去拿。
焦澤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頭頂上方的吊瓶,裡面的藍色透明液體還剩四分之一。
他目光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他花了三秒,確定這裡不是什麽高級私人醫院。當然,也不像誰的家,應該是酒店。
由於有上回醉酒後被動開房的經歷,他現在格外謹慎,生怕又看見哪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房間裡。他受不了這個刺激了。
好在他觀察了很久,房間裡都沒其他人。
他松懈了下來,拔掉針頭,想去上個廁所。
結果腳剛落地,門發出機械音,門把手被人擰開了。
焦澤詫異地和長發飄飄的女人對視了三秒。
緩過神來後,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襯衫,以防自己有什麽著裝不到位的情況。
還好,衣服還算得體,褲子也完好無缺。
“你怎麽不穿鞋?”賀瀾皺眉。
焦澤低下頭,才發現他此刻正光腳踩在地板上。
意識到腳冷,他沒說話,乖乖跑到床頭的櫃子旁邊,翻出一雙舒服的拖鞋穿上。
賀瀾放下手裡的東西,問道:“你剛才要去哪兒?”
焦澤說:“上廁所,這些是什麽?”
賀瀾道:“一些甜食。”她把藥遞了過去:“醫生說你醒來後吃。”
焦澤道了一聲謝謝,簡單看了一眼說明書,按劑量服用了藥物。
他有藥物吞咽障礙,非要等藥丸在嘴裡融化才能吞下去,可這藥劑的味道實在太苦了,必須得吃點甜的才能壓下去。
看著桌上的各種梅子和糖,焦澤有些稀奇:賀瀾竟然還會預判?
他吃了幾顆去了核的奶油話梅,把口中的苦味稀釋掉,這才抬眸問:
“賀經理怎麽在這裡?”
哪怕已經見過幾次面了,他內心還是忍不住感歎:賀瀾真的好高。
聞言,賀瀾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她拉開椅子,坐在焦澤旁邊,托腮問:“你猜我為什麽在這裡?”
焦澤訕訕地收回目光:“不……不知道。”
賀瀾兩根纖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劃過焦澤的手背。
“我來為我們的第二晚創造條件。”她說。
焦澤一愣,繼而瞳孔皺縮。
他猛地站起來,差點把身後的椅子撞倒。
賀瀾眼疾手快扶住椅子,一轉眼焦澤已經拿起了外套和手機:“賀經理,真不巧,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急事,得先走了。”
賀瀾歪著腦袋,也不戳破他:“我送你?你現在應該不方便開車。”
“不”字還沒從口中蹦出來,焦澤突然一陣暈眩,差點沒站穩。
他身體沒恢復,加上剛才起身起得太急了,血液有些供應不上。
“看吧,你現在很虛弱。”賀瀾笑著說,“而且醫生說了,吃了這藥可能會出現犯困嗜睡的症狀。”
焦澤很不想讓她送。可不管怎樣,還是狗命比較重要,他只能點點頭,道:“那就麻煩賀經理了。改天一定請賀經理吃個飯。”
“跟我客氣什麽。”賀瀾甩著手裡的車鑰匙,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到達停車場,焦澤呆了。
因為一輛巨大的悍馬H2停在他面前。與眾不同的是,這輛車整個車身都噴了粉色的漆。
由於太違和了,焦澤一時不知道自己露出什麽表情比較合適。
怎麽說呢,這種感覺就跟戰場上看到一輛塗滿hellokitty卡通畫的裝甲坦克沒什麽區別。
他只能說:“這車挺別致的。”
賀瀾笑了笑,似乎很滿意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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