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流記得, 之前傳言,備戰北京的周期會成立固定隊伍。
但現在看來,上面對兩年後的平昌,有所期許。
葉飛流揉揉徒弟的頭毛,“通知家裡人吧,做好準備,我們以後得常駐J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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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X省的南方,巴楚紅海草原上遍布著星星點點的濕地水泊,遠望像一地的碎銀鏡。
這裡常年來,漲潮是水,落潮是草,現在是草原和濕地交接的季節。
清晨,濕地和林地交錯的這片區域,水氣蒸騰,蘆葦搖弋,即便在春日依然透著寒意。順著木棧道走遠一點,兩側胡楊樹連片成林。
——葉爾羌河畔的巴楚,這裡有著X省內最廣闊的一片胡楊林,也是全世界最大的連片胡楊林,被稱為“胡楊海”。
薩摩耶犬愛可,一身雪絨白毛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正歡脫地在棧道上衝刺。
最近幾天,它好開心啊!幾個月沒見的小主人,又回來一起玩了!
“呼……差不多了……別躥了愛可……”凌放牽住遛狗的繩子,忍不住扶腰低頭,歇口氣。
姥爺昨晚和在度假村裡新認識的隔壁小樓棋友菜雞互啄、哦不、高手鏖戰到夜裡兩點,今天賴床,沒能起床來遛狗。姥姥昨晚怎麽催老頭子都不睡覺,生氣得很,沈擒舟和她媽媽同仇敵愾,不肯幫著早起完成遛愛可的工作。
在家裡時還可以交給家政服務,出來玩可就沒辦法了。
姥爺躲在被窩裡,很想要接著補覺,睡眼惺忪地拿著老年手機,發語音給凌放:救救。
還能怎麽辦呢,凌放只能帶上狗子,一起跑他今早原計劃晨跑的十二公裡。
……也可能,中間有被狗子帶飛了一段吧,反正記憶就是很混亂。
“汪!”愛可超精神地搖搖尾巴,吐著粉色的舌頭,抬頭看小主人。
還跑嗎、還跑嗎?
“……葉飛流要是看見你這麽有勁頭,又得說我的耐力太差勁了……沒準兒,還會專門給我加個變速跑什麽的?”凌放腦中浮現出他教練那張死魚眼嘲諷臉。
“跑吧,沒到呢……”歎氣。
“嗚汪!!!”
“——這次速度均勻點啊!”凌放拖著狗子,再次啟程。
凌放正跟著家人一起度假。
他已經加入了國家隊,在國家跳台滑雪隊大本營J省,一口氣訓練了四個月。
硬是一天假都沒請過。休息日都在訓練,連帶著跟著他們一起過去的X省省隊的阿依努爾,還有J省省隊直接轉為國家隊的幾名男女隊員,都更加發憤圖強。
按訓練量來說,依然沒人超過凌放。
包括馬爾塞在內的其他三個師兄,就眼看著這名身材纖細的師弟,前一天被葉飛流練到躺在訓練室地上睡著,第二天爬起來,早飯前悶聲跑步,吃飯時候累得話都不太想說,飯後,又活蹦亂跳。
只能說,第一,幸好自己的教練不是葉飛流;第二,凌放師弟是個狠人啊。
因此,當沈擒舟說姥姥姥爺想他了,她也有空,想一起去度個假,凌放跟教練組請一周假陪家人的時候,葉飛流答應的也很痛快。
不過,訓練計劃是不能耽誤的,哪怕在外面,他也要自己完成可以做的很多項目。
冬天裡密集的賽程暴露出的耐力短板,讓葉飛流有些擔心他在常規賽季、尤其還要兼項大跳台時候的體力問題。
世界杯本來競爭水平就高於洲際杯,凌放還要跳大跳台,面對的幾乎算是雙倍賽程。
葉飛流也看上了俄羅斯那位兼項俄羅斯超級聯賽的足球/跳雪運動員阿列克謝.伊萬諾夫,從此要求凌放每天晨跑加倍。
長跑,最基礎也最磨人的一項訓練,對於身體肌肉、神經、甚至內髒器官的承受力,都有均衡的提升效果。
晨光清澈,凌放跑完步,牽著狗子,溜溜達達往回走。
五一剛過,度假村裡頗有一部分是和他們一樣,錯峰出遊的遊客。隔壁那位和他姥爺下了一宿象棋的老爺子就是如此。
凌放遇見對方,問好。
北京來的老爺子對他招招手,“小凌放啊,來來來!”
凌放走過去——被塞過來一個沉甸甸的小箱子。
“是我們昨晚用的一套石料象棋,我看他挺喜歡,送他!昨晚就該給的,迷迷瞪瞪忘了。我們今兒上午就要走,就不去你們那樓打擾啦!”那位爺爺笑著說。
凌放沒有接。那位爺爺就硬塞過來,“嗨呀,客氣啥,你們幫我家抓到的那個小偷如果得逞,何止是一套棋子兒的損失,都沒法好好謝呢!”爺爺的兒子在邊上,也上來道謝。
凌放他們帶著愛可剛到度假村的第一天,就趕上有個賊摸了民宿小樓隔壁這家的男主人挎包,裡頭除了夫婦二人的手機,還有兩萬現金和所有人的身份證。
小偷被發現了就要帶著包溜,一時間,人在後面追,賊在前面跑。這時候遊客已經不多了,景區大,保安們也沒在附近。
凌放的姥爺一看這還了得,立馬轉身對著凌放和愛可:“上!”
“……”雖然很無語,但凌放還是從側面飛奔過去,絆了那小偷一跤。愛可嗷嗚一聲上去,倒是沒咬,它就踩住壞人的背,跳了跳。
這家的老爺子這幾天,就和凌放的姥爺成了鐵杆棋友,倆人約好等回了家,還要讓兒孫們幫著整好那些在線遊戲大廳啥的,好遠程下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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