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凌放點點頭,把這位客人迎進來。
埃裡希帶來一包巧克力,還有包裝得蠻高端的幾個蘋果作為伴手禮。兩人簡單聊了聊今天的比賽和訓練,葉飛流好奇內容,但是英語一般,凌放就給他翻譯。
要是聊訓練,埃裡希和凌放還真挺聊得來,他們都是說話比較簡潔的類型,性格也相合,算是個凌放覺得相處挺舒服的同行。但埃裡希不想打擾凌放養傷,他看著時間,神色有些遺憾——談興未盡,不過還是禮貌地告辭了。
還別說,這次幾分鍾的聊天,對於葉飛流寫報告還真有些啟發,起碼,埃裡希今天也跳了,同樣的場地和天氣,他可以從德國少年運動員提供的不同角度,也寫幾句嘛!
凌放送走了埃裡希後,葉飛流就挑了個德國蘋果,給小徒弟削了蘋果皮,然後,就一副文思泉湧的做派坐在電腦前頭,挽起袖子繼續寫報告,啊,感覺有了著落!
凌放聽著鍵盤聲,抱著德國蘋果,哢嚓哢嚓地吃。
一個蘋果都還沒吃完呢,門就又被敲響。
“Bon Soir!”剛開門,來客說著晚上好燦爛地笑著,見面就先遞過來一大束花。
……凌放也不認得太多的花,大概看了下裡面沒有紅玫瑰之類他不該收的,就乾脆地用左手接過來,順勢擋開了熱情湊上來想要貼面禮的客人,換成了接觸面積不大的擁抱。
來人依舊興高采烈地用力跟他擁抱了一下,然後進房間,看到葉飛流,微妙地遲疑了一下,才向凌放的教練問好。
這難得是個比凌放年紀小些、身高也矮一點的少年跳雪運動員。15歲的法國少年尼諾.杜蘭,今天是他第一次參加洲際杯,還拿到了第四名。
法國在歐洲不算跳雪強國,凌放前世和尼諾有交集的比賽也不多——但是架不住法國人天性熱情爛漫,這孩子前世就曾經對著凌放彈過吉他……今生更是本次賽前訓練第一次見面,就想拉近距離,除了執著於貼面禮,比賽前一天還送過玫瑰花兒,被凌放拒絕過也毫不氣餒。
葉飛流在場,法蘭西少年還是克制很多的,他只是問候了凌放的身體,又獻寶一樣給了他幾片東西,“Ling,這個是很好用的療傷用品,我隊醫讓我經常帶著的,今天的先給你!”
凌放接過來仔細一看:東西確實挺好,中醫艾草膏藥貼。
“……謝謝了。”他很客氣地沒說什麽,收下來。
也沒聊幾句,話題也不是訓練,尼諾.杜蘭比較關注凌放的個人生活和愛好。
凌放:謝邀,我愛訓練。
尼諾好不容易才挖掘出凌放有空時還是比較喜歡滑雪,會聽聽搖滾樂。這位一頭小卷毛的少年,走的時候還頗為不舍。
凌放關了門,回身就看到葉飛流神情懶懶散散地,抱著胳膊看著他。
“……”看什麽看。
明明剛才的對話他都沒怎麽給葉飛流翻譯。
“嘖嘖嘖,我徒弟魅力很大嘛!不輸我啊!”
凌放很乾脆地忽視調侃,板著臉指指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寫完了?”
“……沒……”葉飛流拍鍵盤,“都怪法國人,明顯是一句正經的沒有,還把思路攪和了!”
直到十點多,這報告才勉強完工。
凌放洗漱完了,還幫著看一眼初稿有沒有錯別字……正看著,就接到沈擒舟打來的電話。
“小放……你現在準備睡了嗎……睡前記得看看傷的位置怎麽樣了,消腫些沒?”一開始,她似乎有意壓低音量說話,後幾句才恢復正常了些。
凌放意識到什麽,也聲音小些回答:“什麽事兒都沒有,也又仔細檢查過了,都別擔心。”
他估計媽媽這是在家裡,不想讓姥姥和姥爺聽到他比賽出了情況的消息。
嗐,其實這點兒小情況,真的不叫事兒。
沒錯,沈影后在自己家裡,躲在陽台上打手機。國際影后鬼鬼祟祟打電話。
她小聲地攏著手機話筒說:“那就好那就好,媽媽現在在家哦,本來還想著你需要的話,我就隨時過去……”
“不用,我現在也比完了,過兩天就回國。”
沈擒舟蠻開心:“好呀,回來找國內中醫也看下。對了媽媽給你買了新季的衣服,小眾牌子也不高調,買了三款風衣顏色都很適合你,等你回來……”
凌放其實不太注重打扮,只是愛乾淨。他穿衣服舒適就好。但是沈擒舟執著於此,她自己主要開支在衣物的是出席活動才置裝的禮服、首飾,平時難得放松逛街血拚的時候,她幾乎都是在給凌放買衣服。這項活動,帶給她極高的樂趣指數。
“……”凌放輕輕吸了一口氣,“……行。”
哄著吧,還能怎樣。
他卻聽到對面沈擒舟的聲音緊張起來:“哦、別、別動!”
凌放一愣。
沈擒舟的語氣有些慌,“愛可、愛可!你不可以吃那個哦,乖,放開啊!”
凌放在這邊只聽到電話那頭一通叮當亂響,媽媽的聲音還忽遠忽近——
啪!碰!嘩啦!劈裡啪啦!
咣當!
半晌,話筒裡才傳來了一聲遠隔重洋、卻非常清晰的:“嗚汪!!!”
這一聲汪,帶著120分的熱情和活力,毛絨絨暖乎乎地穿過了手機的話筒,傳到了凌放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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