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打破?
喬墨說:“我、我不會生你的氣啊……”
怎麽可能會生你的氣,那麽喜歡你。
喬墨的指腹留戀地摸著硯池的手背,最後傻愣愣地收回,尋到了硯池的另一隻手。那隻手正牢牢地環著他,借著力,讓他穩當地靠在硯池的懷裡。
喬墨格外小心地握住了這隻手,撫摸到了硯池手指上的薄繭。
他知道硯池一直都在打工,又想起“小羔羊”所說的欠債。他不免心疼,真想直接給硯池劃帳三十萬。
硯池會接受嗎?
如果不願意接受,他也可以去求哥哥,讓哥哥給硯池在喬盛安排一個薪資優渥的實習崗位,這樣可行嗎?
沉著的聲音在喬墨上方響起。
“喬墨。”
喬墨陡然怔了怔,轉念一想,記起了一件特別傷心的事。
喬墨忽然改口喊硯池:“學長。”
“嗯。”硯池喉嚨微啞,指節的繭被喬墨無意識的撩撥弄得微癢。他想抽出手,喬墨悄悄用力挽留了他。
喬墨問道:“去年寒假,你為什麽沒去實習?”他驚天駭地地丟出一句話來,“我和媽媽說了好久,她才答應讓我去……”
他那麽期待,硯池居然沒有來。
喬墨的情緒轉變得極快,他的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委屈死了:“你為什麽不來?”他喃喃道,“我在家練習了好多遍,要怎麽和你打招呼的……”
借著一個夢,喬墨把曾經無法問出口的話全部拋出來,反正現實裡硯池不會理會他。
那他在夢裡問一問,總不會怎麽樣吧?
整個房間變得鴉雀無聲,徒留下兩人呼吸的聲音。
硯池的沉穩被冷不丁攪亂了,他的眉頭深深皺起,深知自己做了一件傻事。哪怕他早有料到這個結果,卻還是在眼下再一次地自責起來。
沉默中,喬墨怯怯地閉上了嘴。
喬墨愧疚地耷拉下眼角,不懂自己怎麽那麽不會說話。連夢裡的硯池,都會被他惹生氣。可他也多了些傷心,看來他是真的很不討硯池的喜歡。
“學長,我養小貓了。”
“是我撿來的小貓,它對我很好,很關心我。”
“你在遊戲裡,也對我那麽好的……”
“學長,我最近總在想,時間可不可以倒退回我們見面之前?”
“我不是喬墨就好了,那樣你就會理我……”
“可我又想做喬墨,因為大家都對我很好。”
…………
喬墨說了很多話,累得不行。
在他看來,得到硯池的肯定比登天還難。他認命地閉上眼睛,性子裡滿是溫順與乖巧,連丁點任性都不會袒露。
喬墨聽著窗外的雨聲,逐漸沉下了呼吸。在陷入一場新的睡眠前,他的額頭被硯池輕吻了一記。
柔軟的唇和喬墨所幻想的一般,像拂過的一道暖風,也像沉甸的一抹厚雲。
喬墨的心跳漏了一拍,聽到硯池在他耳邊溫聲低語:“對不起。”
喬墨分不清這是不是他的幻聽,他急切地想要聽清楚——
“喬墨,以後都換我來找你,好嗎?”
深夜,喬墨燒得意識不清,身體綿軟發麻,皮膚一陣一陣地發疼。
他在渾濁的氣息裡努力地張開嘴,想要問一問硯池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以後真的會來找他嗎?真的不生他的氣嗎?
喬墨沒什麽力氣,感到自己被人抱著一路跑。
迎著風,喬墨連眼睛都睜不開,隻察覺有人在旁撐著傘,風呼呼地拍打傘面,沒有讓作亂的雨點落到他臉上。
他攀住抱著自己的人的胳膊,細若蚊吟地說:“學長。”
“……”
“師父?”
喬嶼略微無語,恨鐵不成鋼地打破了喬墨的美夢:“是我,你哥。”
喬墨一愣,適才聽清了。他怔然失落,大夢一場空的頹力感佔據了他的心頭。他索性放棄睜眼了,縮起肩膀,居然有著滿臉的不高興。
喬嶼:“……”
喬嶼不悅地瞪了一眼身邊撐傘的硯池。
硯池這回什麽脾氣都沒有,唯獨焦心地望著喬嶼懷裡的人,他的身上被雨點打濕得一塌糊塗。仔細看去,硯池連鞋都沒有穿。
兩人小跑著到一輛車前,硯池幫忙打開後座的車門,沒注意到裡面還坐著一個人。
喬嶼臉色極差地彎下腰,小心地將喬墨放到了車座上。他朝裡抬了抬手,示意裡面的人將喬墨接好。
“砰——”
喬嶼關上了車門,雨水打過他英俊的五官。他站直身體,面帶慍色地與硯池保持著一臂距離。
兩人差不多高。
一個西裝筆挺,一個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
喬嶼睨眼打量硯池,稍一皺眉,對硯池的衣品不敢恭維。他想不通,自己的弟弟怎麽找了個乞丐?
喬嶼道:“上車,副駕駛。”
硯池握著一把傘,手臂卻是往下垂著的。雨水積滿了傘內的弧形頂處,他是三人裡被淋得最為狼狽不堪的。
硯池緊著下頜:“我在家等他,麻煩您。”
礙於情況緊急,喬嶼沒什麽閑心和硯池多話。
“我知道你,硯池。”——C大校草,喬墨在遊戲裡關系特別好的那位“師父”。
喬嶼是個行事謹慎的人,既然當初是他推薦喬墨去玩的遊戲,自然也要將喬墨在遊戲中認識的好友逐一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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