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紀放神色緩和,沈還小心地問:“你不生氣了?”
紀放眼睛看向一邊:“我什麽時候生過氣?”
接著腰就被人小心地摟住:“我親親你好不好?”
“不親會睡不著嗎?”紀放問。
“嗯。”
“那就不親吧。”趁著男人的手松了勁兒,紀放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第二天一早,沈還便因為有事出了門,紀放帶著小姨在小區裡散步。
“小紀啊,”宋清蓮笑眯眯的,“今天沒事的話,跟姨去個地方?”
本以為宋清蓮會去購物中心什麽的,沒想到從車上下來,卻是雲逸酒店對面的老舊城區。
紀放立刻後退一步。
宋清蓮哈哈大笑:“原來你來過,別怕別怕,跟著姨不會迷路。”
於是宋清蓮的輪椅在前,紀放和護工在後,三人進入了曲折如迷宮的小巷。
果如宋清蓮所說,每一個岔路口,她都毫不猶豫。紀放這次學乖了,緊緊跟著輪椅,不多會兒,便到了上次借船的周爺爺家。
只不過這一次,周家張燈結彩,紅綢高掛,倒真是要結婚的樣子。
周爺爺一身新衣站在門前,見到了宋清蓮,忙迎了上來:“哎呀小蓮,你怎麽來了!”
宋姨一笑:“你家孫子結婚這麽大的事,趁著我還能動,當然要來湊湊熱鬧。”
周爺爺一抬眼看見了紀放,疑惑地摸了摸腦袋:“哦,這不是那個半夜去買老婆餅的娃娃嗎?那天買到了沒有啊?”
周圍的目光全都轉了過來,紀放心裡尷尬著,面上依然大大方方:“買到了,多虧了周爺爺的船。”
“哈哈哈,那就好。”周爺爺笑呵呵的,“我就說,喜船加老婆餅,就是好兆頭,哈哈哈!”
婚宴辦得熱鬧,很有漁家的特色,宋清蓮全程都笑呵呵的。讓紀放驚訝的是,不斷有人過來和她打招呼,熟稔得如同親人。
“宋姨”,趁著說話的間隙,紀放忍不住問她,“您怎麽跟他們這麽熟啊?”
宋清蓮轉過頭來:“小還沒告訴你?我以前就住這兒啊!住了十幾年呢!”
旁邊的嫂子笑道:“是啊,住了十幾年,可惜了,隔壁的王家大哥,盼著你也盼了十幾年,等你被接走的那天才死了心。”
此時婚宴已經進行得差不多,紀放見宋清蓮和一群嫂子們正聊得熱鬧,和護工交代幾句後,自己起身向河邊走去。
他記得這裡到河邊只有一條小道,倒也不至於迷路。
遠遠能看見河水的時候,他又看見了那艘喜船。
一樣的大紅燈籠,一樣的紅綢大花,他卻突然想起了那晚和沈還隔著綢子呼吸相聞的感覺。
“誒,娃娃,你怎麽過來了?”周爺爺從船艙裡鑽了出來。
“宋姨在和嫂子們聊天,我隨便走走。”紀放跳上船,幫著周爺爺一起收拾。
“好孩子。”周爺爺一邊疊著紅綢,一邊感歎著,“我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仔仔以後會是個有福的。”
“大難不死?”紀放有些驚訝。
“是啊,清蓮當年把他抱回來的時候,那樣子,嘖,八歲的孩子,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地方,醫院都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把清蓮急得跟什麽似的,天天守在他的病床前。不過那個殺人犯倒真是不得好死……嗨,不說這些了,大喜的日子。”
紀放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好多問,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惑,回了宋清蓮身邊。
那晚回家,宋清蓮覺得累了,早早便上了床。
紀放洗過澡,坐在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搜索二十年前的案件。
那個時候網絡都還不算發達,大多數人所謂的上網衝浪都是在門戶網站瀏覽新聞或去聊天室聊天,能夠保留多少資料下來,紀放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他從沈還發病的日子開始瀏覽社會新聞,在當年那些簡陋的網頁裡尋找蛛絲馬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瀏覽了幾乎一整年的新聞網頁,也沒找到相關的資料。
電腦的右下角突然跳出來一個窗口:“在找以前的新聞?交給我吧,我們是專業的。”
紀放失笑,強大的大數據下,居然能如此精準地給他推送了這樣的廣告。
他點了進去。
看網頁倒是個挺正規的網站,紀放在聊天框裡說明來意:
今天才知道有個朋友小時候曾就受過虐待,應該是社會案件,但不敢問他,所以想找一找當年的資料。
對方倒是不太在意他的理由,詳細問明了時間范圍和案件性質後,開始了搜索。
不愧是專業的網站,十分鍾後,對話框裡就有了新的信息:“一共找到七件類似案件,因已耗費人力物力,付款後即使不是您需要的,也不可以退款哦!”
紀放笑了笑,掃碼付款。
七件案子以文件包的形式發了過來。
紀放一件一件地看過去。
這家公司做事很仔細,每一件案子當時的新聞、圖片全部保留,並貼心地將案情的後續進展也做了跟進和打包。
每一張照片都觸目驚心,放在新聞裡時已經經過了模糊處理,依然讓人不忍直視。
紀放忍著惡心,一張一張地看過去,直到其中一張。
那是M市著名的殺人虐童案,一個變態狂魔,囚禁了五個從七八歲到十一二歲的孩子,每日拷打折磨達一年之久,三個孩子因不堪折磨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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