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瞿錦辭反常地沒有苛責,向寧知蟬走過去,問:“怎麽了?”
寧知蟬有點無措地站在原地,手裡抱著一個扁方的黑色盒子,看瞿錦辭越走越近,聲音很小地說:“這個,我不太知道,應該戴在哪裡。”
盒子被掀開了,黑色的絲絨上擺放著一條銀色的細鏈,周圍綴著一圈紅色的寶石,在暗光下依舊通透,看起來十分昂貴。
瞿錦辭垂眼,很輕地笑了一下,告訴寧知蟬:“要戴在腰上。”
這條腰鏈是在幾周以前瞿錦辭托人在國外訂做的,今天剛抵達南港,過海關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瞿錦辭今天還為此親自跑了一趟,才將它取了回來。
不過給寧知蟬的東西都算不上多重要,只是因為寧知蟬的腰很細很薄,瞿錦辭想在做愛的時候看到寧知蟬戴上。
寧知蟬得到答案,看著瞿錦辭,依舊沒有動作。
他看著瞿錦辭的眼睛緩慢地眨了眨,看起來有種不合時宜的純情,抱著請趣用品包裝盒子的表情,像小孩子抱緊毛絨玩具。
但寧知蟬沒有玩具,他是瞿錦辭的玩具。
瞿錦辭伸手,把寧知蟬拉近了一點,拿起盒子裡的腰鏈,對即將被他使用的寧知蟬產生了一點微不足道的體貼:“我來幫你吧。”
金屬帶著有些冰冷的溫度,像冷血動物纏住獵物一樣,纏住寧知蟬的腰。
但瞿錦辭的體溫要更高一些,貼近寧知蟬的身體,用很像是在擁抱的姿勢,讓寧知蟬的痛苦稍微減少了一點。
寧知蟬想,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產生錯覺。
瞿錦辭擅長製造曖昧,這些都是他慣用的手段,他和其他人曖昧的時候,或許也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與其他曖昧對象相比,寧知蟬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接吻和擁抱並不是他們表達愛意的方式,只是做愛時虛情假意但必要的前戲,擁有很強的欺騙性,讓親密的假象變得不那麽生硬和荒唐。
腰鏈比看起來重一點,寧知蟬聽到鎖扣被按下的聲音,瞿錦辭也不再抱他,才知道已經戴好了。
“不許隨隨便便摘掉。這腰鏈上有一把特殊的鎖,你是打不開的。”瞿錦辭像突然喜歡上一件玩具的小孩子,帶著不算太過傷人的獨佔欲,告訴寧知蟬,“只有我可以。”
第29章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暖黃色的燈光照亮室內的小片空間,在飄窗上投射出人影。
朦朧的光影裡依稀可見,寧知蟬正跪坐在地上,姿勢看起來十分別扭。他上半身費力地向前傾,腦袋卻微微低垂著,像一件造型詭異的、任人把玩的器具,按照瞿錦辭的意願,被*縱著起起伏伏。
紅色裙擺隨著他的身體小幅晃動,很輕地散開來,像南港夜色裡一朵正在凋謝的花。
“了了。”瞿錦辭的聲音輕微嘶啞,垂眼看寧知蟬,不失客觀地評價道:“你最近好像又瘦了。”
臥室的地板材質堅硬而冰冷,寧知蟬不知道已經跪了多久,膝蓋處皮膚被磨得發紅,整個小腿都麻木著,幾乎失去知覺。
瘦削的腰背被屈成情色的弧度,骨骼從皮膚下輕微凸起,暴露在室內微冷的空氣中。
身體傳出的痛苦持續不斷,似乎暫時將意識隔絕了起來。
寧知蟬的神色有些茫然,好像沒能很快理解瞿錦辭言語的含義、又或像根本沒有聽到瞿錦辭的聲音一樣,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他機械地繼續動作,不知為什麽,瞿錦辭突然伸出手,很輕地碰了碰他的臉。
瞿錦辭的手養尊處優,指尖柔軟溫暖,緩慢地向後滑,而後碰觸寧知蟬後頸靠近腺體處、明顯凸起的骨骼,也很輕地摸他的頭髮,用一種似乎並非全無感情的、容易被誤會為愛撫的方式。
寧知蟬的動作頓了頓。
皮膚表面傳來的觸感是真實的,但他想自己或許是真的誤會。
愛意能被刻意製造,深情可以信手拈來。
寧知蟬有些麻木地想,他和瞿錦辭之間不存在感情,但好在做過很多次愛,身體已經非常熟悉,具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把頭埋低了些,眉頭忍不住皺起來。
喉頭被異物侵略的感覺令寧知蟬開始嗆咳,但與此同時,他卻聽到瞿錦辭暢快的喟歎聲。
所有難以吞咽的痛苦都被獻祭和享用,口腔演化成為取悅瞿錦辭而存在的器官,擁有並非尋常、也不出人意料的用途。
瞿錦辭有些難耐地挺了挺腰,收回碰觸寧知蟬的手,撥開額前的頭髮,手掌撐在身後的床鋪表面。
在時隱時現的潮濕聲響、朦朧的暖黃色光暈裡,瞿錦辭垂著眼,看向寧知蟬。
寧知蟬的嘴唇濕淋淋的,眼睫低垂隱忍,很輕地顫動,眼尾透出曖昧的紅。
這才是瞿錦辭喜歡的樣子。
他此刻原本應該感到暢快,毫無負擔地享受,但當看到寧知蟬微微皺起的眉頭,以及他不佩戴假發時、頭頂那個很小的發旋時,不知怎的,忽而有種隱秘、不至於劇烈的情感出現在瞿錦辭的腦海中。
從床邊雜亂堆積的衣物裡,突然傳出寧知蟬手機響動的聲音。
因而瞿錦辭還未來得及捕捉這種情感,念頭就像夏季海邊的螢火蟲,光點很微弱地亮了一下,又迅速地熄滅了。
聽到響鈴的聲音,寧知蟬眨了眨眼,但不敢停下動作,也不敢去接電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