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怎麽回事?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瞿錦辭皺著眉,目光粗略地檢查寧知蟬的身體,問道。
“喂——寧知蟬。”左東昆從地上站起來,臉上有暴力所致的紅印,頭髮也很亂,看起來有些狼狽,用拇指蹭了蹭嘴角的血,對寧知蟬說:“我說的事,你再考慮一下。”
“你——”瞿錦辭的脾氣最受不了其他人刻意挑釁,一時衝動想要追上去,被寧知蟬很輕地拉住了手。
“沒有。”寧知蟬很小聲地說。
寧知蟬的手有些冰,瞿錦辭稍稍用力握住,因此變得沒有辦法離開,仍有些不忿地看著左東昆,直到他走得稍微遠了,瞿錦辭才回過頭,看著寧知蟬。
“沒想到他這麽不識好歹。”瞿錦辭的聲音很沉,“不過沒關系,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家,讓他不敢再動你。”
寧知蟬低著頭,不知道有沒有在聽瞿錦辭講話。
他的手被瞿錦辭溫熱的手掌握著,拇指碰了碰瞿錦辭手背上關節破皮發紅的位置,不過瞿錦辭看著寧知蟬,好像感覺不到痛,寧知蟬便沒有再管。
他抬起頭,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人,小聲地問瞿錦辭:“你是碰巧路過這裡嗎?”
或許因為被信息素浸泡過太久,寧知蟬的身體隱約散發著淡而曖昧的香氣,表情和眼神的誘人和甜美被寒意打磨,有種欲蓋彌彰的純情,仰著臉看瞿錦辭。
“不是。”瞿錦辭否認,把脖子上的白色羊絨圍巾取下來,戴到寧知蟬脖子上,“本來想給你送這個的,但你已經走得稍微遠了,我跟過來花了點時間……”
寧知蟬突然走近了一點,踮著腳,牽著瞿錦辭溫熱的手,嘴唇很輕地碰了一下瞿錦辭的下巴。
觸感停留的時間非常短暫,甚至不像是一個完整的親吻。
“謝謝。”寧知蟬說。
他向後退了兩步,讓自己的手從瞿錦辭的掌心裡緩慢抽出來,又畏寒似的自己握緊了點,問瞿錦辭:“要上課了,你先走嗎?”
“不能一起走嗎?”瞿錦辭反問。
“可你在精英部,我是普通部。”寧知蟬回答,“我們在兩個相反的方向。”
瞿錦辭“哦”了一聲,因為時間已經臨近上課,瞿錦辭便有點不情願地妥協似的,和寧知蟬分別離開了。
走出了點距離之後,瞿錦辭不知怎的,停住了腳步,而後有點難以控制似的,回頭看了看寧知蟬。
寂靜空蕩的校園小路上,寧知蟬獨自走著。
他看起來有那麽瘦,讓瞿錦辭在早晨、寧知蟬獨自下車後,他在車子裡看寧知蟬慢慢走遠時,產生了同樣的心臟緊縮、以及某些怪異的想法。
瞿錦辭懷疑自己擁抱寧知蟬時感到的柔軟和溫暖均為錯覺假象,而真正的寧知蟬是一隻白色的蝴蝶,從他的指縫間滑過,脆弱的翅膀上出現了破損,但依舊逐漸飄遠,沒辦法留下。
“了了。”瞿錦辭叫他。
寧知蟬回過頭,卻看到瞿錦辭站在身後很近的地方,接了短暫而輕的吻,說:“晚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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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在等你。”
對於南港這座城市,寧知蟬並沒有太多的情愫,少得可憐的一點好感,可能都留給南港的黃昏。
黃昏時分的城市被籠罩在一片柔和的、像是薄紗一樣的金色中,夕陽帶來稀少的熱度,但非常明亮,像塗抹在紙張上、色彩飽和度很高的一幅畫,看起來總讓人覺得充滿希望。
然而南港的黃昏十分短暫,太陽沒入海平線之後,黑夜帶來的寒意則更加真實,容易催生不好的回憶。
寧知蟬坐在路口的站牌下,面前駛過今晚的第十二班公交車,路燈亮起來。
其實下雨和不下雨的時候,夜晚的差別還是很大的,但不知為什麽,寧知蟬覺得思緒仿佛在時空中遊離,雖然並不想回憶,但仍情非得已地感受到了與那個雨夜相似的、除不應該產生的情緒和想法以外,所有的東西。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夠立刻失憶,或者乾脆永遠不長記性。
不至於想到緊貼在身體表面、屬於瞿錦辭的體溫和氣味,帶給他無法終止的痛苦,以及淺薄稀少的脆弱和安慰。
“你好?”陌生的聲音突然從站牌側方傳來。
寧知蟬聞聲,謹慎地偏過頭,看到一位西裝革履的alpha。
alpha看起來十分斯文謙和,似乎是擔心驚擾到獨身一人的omega,他的語氣很輕,站在不至於失禮的、不遠不近的位置,目光溫和地看向寧知蟬。
其實寧知蟬一直知道自己身邊有人,覺得應該是在這裡等待公共交通回家的上班族。但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明明又有一班公交經過,他卻沒有上車。
不過寧知蟬並不想貿然跟一個不認識的alpha搭話,事實上也不覺得一個看起來體面斯文的alpha有什麽要對他講的,於是隻禮節性地稍稍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說話,又轉了回來。
得到讓人覺得沒什麽希望的回應,alpha沉默了少時。
寧知蟬也以為這場單方面的對話已經結束了,但過了一小會兒,他又聽到alpha低沉而溫和的聲線,再次詢問寧知蟬:“你在這裡呆很久了嗎?”
“剛才路過了一班車,怎麽也不上去。”他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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