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埋在寧知蟬頸窩裡,寧知蟬似乎感覺到很少量的、溫熱又微薄的液體,隨著瞿錦辭的動作,沾到他的皮膚表面。
寧知蟬沒有說話,他和瞿錦辭向來語言交流不多,所以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可以說什麽。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只是有點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在半空中懸了一會兒,放到瞿錦辭的背上,很輕、也很生澀和別扭地摩挲了幾下。
毫無保留擁抱的姿態感覺說不上好或不好,像兩顆結冰的心臟,在寒冷季節中緊貼著跳動。
說來似乎有些可惜,除了依靠擁抱或接吻之類身體接觸所傳遞的體溫,任何一點其它抽象的、正在被需要的溫暖和撫慰,他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給對方。
第47章 “是花的味道。”
從主宅搬離之前,寧知蟬生了一場病。
病得並不算太嚴重,大概是因為在陰雨天裡堅持想要去機場看寧紹琴一眼,身體受了涼,低燒持續了一段時間。
為此,瞿錦辭不算強硬地指責了寧知蟬,將搬家時間延後了幾天。
不過正因為向後推遲的這幾天,他們從主宅離開時,南港很難得出現了毫無保留的晴天。
黃昏時刻,陽光把建築和路面照得發暖發亮,帶給人虛無縹緲的希冀之感。
車子平穩地勻速向前。
沿著越港街行駛的時候,他們路過了寧知蟬從前會去跳夜場舞蹈的那間酒吧。
日光和霓虹燈下的建築外表看起來很不一樣,寧知蟬也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一時感到有些恍惚,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
“不準你再穿著裙子去那種地方跳舞。”瞿錦辭突然說。
車速稍微加快了一點,兩側的建築在視野中倒退著一晃而過,寧知蟬便把腦袋轉了回來,低著頭,什麽都不再看了。
隨即又聽到瞿錦辭對他說:“少給我想什麽有的沒的。”
“我沒有想。”寧知蟬頓了頓,又說,“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跳舞了。”
他的病好像還沒完全痊愈,聲音帶著一點輕微的啞,少許的病態殘留在臉上,沒什麽表情,看起來似乎不開心,但好像也沒有太難受。
瞿錦辭短暫地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轉回去專心駕駛,沉默了片刻,不知想了些什麽,而後有點別扭、沒什麽底氣似的小聲說了一句“你最好是”,含糊地結束了一路上的所有對話。
瞿錦辭的新別墅距離市區不遠,周邊環境很好。不是那種被廣袤山林和深綠色的植被環抱起來的好,是那種很清淨、讓人感覺可以喘過氣來的好。
一路上,他們路過一些白色石雕和噴泉。車子停在門口,瞿錦辭帶寧知蟬走進去。
室外有一個不算太大的庭院,移栽了現成的初春綠植,白色的牆壁表面嵌著很大面積的窗子,光線大片地透進去,室內被照得很明亮很溫暖,空氣中漂浮著很淡的植物的氣味,沒有能夠喚起腦海中不愉快的記憶的味道。
瞿錦辭帶寧知蟬簡單轉了轉,最後走進位於一樓一個位置不太顯眼、但內部空間很大的房間。
“了了。”瞿錦辭伸手攬過寧知蟬的腰。
屋子裡光線充足,窗邊牆邊擺放著花架,大簇的紅色扶桑花密集豔麗地開著。
在充斥著不屬於初春濃鬱色彩和香氣的空間內,瞿錦辭垂眸看寧知蟬。
他的眼睛黑而明亮,從眼神到言語,每個細節都顯得不真實,帶有與生俱來的深情和很強的迷惑性。
“這些都是送給你的。”他告訴寧知蟬。
寧知蟬從來沒收到過花,可能也根本不會有人這樣送給別人花。
鮮活的紅色充滿整間屋子和視野,寧知蟬一時之間的確也顧不得產生其它的想法,有點無措地眨了眨眼,小聲問瞿錦辭:“是……要我來養嗎?”
瞿錦辭很輕地笑了笑,好像寧知蟬說出了很好笑的話,低下頭看寧知蟬。
他靠得有些太近了,近到好像下一秒就會和寧知蟬開始接吻。
寧知蟬變得有點局促,下意識偏了偏頭,解釋道:“我沒有養過花,我怕養不好。”
“沒關系,隨便養養,死了就再換新的。”瞿錦辭無所謂地說,又貼近了一點,手臂收緊,把寧知蟬圈在懷裡,突然又說:“了了,你好香。”
扶桑是屬於夏季的花朵,依照瞿錦辭的意願,在清冷的初春濃豔地、不合時宜地開。
整個房間的空氣中彌漫著馥鬱的花香,夾雜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甜蜜,像是從寧知蟬身上散發出來的。
不知為什麽,有種悶熱的感覺緩慢地從身體內部泛出來。
寧知蟬有點逃避地說:“是花的味道。”
“是你。”瞿錦辭說。
他的聲音很低沉,語氣也很確信,觸碰寧知蟬的嘴唇溫熱而柔軟,令寧知蟬輕易地感到被蠱惑。
在溫暖的房間、充滿扶桑花氣味的空氣裡,他們開始接一個潮濕的吻。
寧知蟬反常地變得有點頭昏腦漲,在接吻間隙,含糊地問瞿錦辭:“……要做嗎?”
“要。”瞿錦辭很快回答,“不在這裡,了了,我們回房間。”
“給你買了新裙子。”瞿錦辭說。
空余的房間很多,瞿錦辭抱著寧知蟬走進其中一間,十分寬敞明亮,應該是主臥,瞿錦辭的房間。
寧知蟬被放到床上,瞿錦辭離開了片刻,寧知蟬撐著手臂坐起來,手掌摩擦著潔白柔軟的床鋪,過了少時,看到瞿錦辭手裡拎著幾條紅色的裙子,從衣帽間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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