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瞿錦辭被寧知蟬的順從取悅到了,他沒再說話。
寧知蟬似睡非睡地閉著眼,感到某種溫熱柔軟的觸感短暫地出現在眼皮表面,似乎有點像瞿錦辭上次無意間幫他擦掉眼淚,不過寧知蟬現在已經沒有哭的力氣了。
過了一會兒,外面突然響起手機鈴聲,瞿錦辭便站起來,裹著浴巾走出去接電話。
寧知蟬累得睜不開眼,半倚著濕滑的浴缸邊緣,瞿錦辭走後,身體順著側壁緩慢地滑了下去。
他覺得自己好像睡著了,做了夢,夢裡周圍都是溫暖的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也沒有很久,寧知蟬感到一陣強烈的、瀕死的窒息感,猛地從浴缸裡坐了起來,從臉上和頭髮上滴落的水珠都已經變冷。
他愣怔了片刻,用手擦了擦眼睛。
但其實並沒有什麽情緒產生,寧知蟬只是覺得有點可惜,自己還是醒了。
擦乾身體後,寧知蟬從浴室走出去。
外面十分安靜,床頭開了一盞很暗的台燈,昏黃的光線把房間變得與先前略微不同。
瞿錦辭沉默地坐在床邊,光暈落滿側臉,他手裡握著黑了屏的手機,通話早已結束。
寧知蟬很遠地看瞿錦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從瞿錦辭的臉上看到了一種罕見的、脆弱的表情,眼睛裡的深情變得不那麽熟稔,哀傷也不至於洶湧。
瞿錦辭抬了抬頭,寧知蟬猝不及防與他對視一瞬,本能地走了過去,站在瞿錦辭的面前。
瞿錦辭仰臉看了寧知蟬少時,不知怎的,幾乎像是有點難以控制似的,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了了。”瞿錦辭的面頰緊貼寧知蟬的身體,聲音很低很啞,“醫院來了電話。我媽媽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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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錯再錯。
過了少時,瞿錦辭放開了寧知蟬,聯系了主宅的司機,將寧知蟬送回去。
時間不宜耽擱,他需要盡快趕到醫院去,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在臨走之前,瞿錦辭還是多留了一會兒,和寧知蟬一起等到司機抵達這裡,親眼看著寧知蟬上車。
夜間的城郊馬路十分寂靜,被遠光燈照得很空蕩。
寧知蟬坐在車子上,因為天色很暗,後視鏡中的景象一片模糊,但他仍舊把瞿錦辭看得很清楚。
他獨自站在原地,披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沒什麽表情地向車子的方向看了少時,又微微低下頭,眉目深邃,濃鬱得幾乎融進漆黑的夜色,但他看起來依舊很高大,也很英俊,四周充滿灰色的建築和風。
可能因為失去母親,瞿錦辭似乎與往常產生了細微的不同。
與此同時,寧知蟬的腦海裡也罕有地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可能與現在的瞿錦辭有關的想法,在身體內造成了一種類似心臟下墜、不太好受的感覺。
不過隨著車子逐漸駛離,街道開始在車窗外倒退,瞿錦辭在後視鏡中變成一個捕捉不到的小點,寧知蟬無法看清,便垂下眼睛,控制自己的大腦不再有任何關於瞿錦辭的想法產生。
當車子開回主宅,時間已經超過凌晨。
根據寧知蟬以前與瞿錦辭私會後深夜回到主宅的經驗,往常這個時間,宅內應該早早熄燈了。
寧知蟬其實怕黑,但早已習慣,獨自走下車子,穿過光線微弱的庭院。
打開門時,屋內卻反常地燈光大亮著,寧知蟬的眼前驟然純白一片,他不太習慣地閉了閉眼,逐漸恢復視力之後,才看到寧紹琴披著件衣服,從略微刺眼的燈光下走出來。
寧紹琴皺著眉,有些擔憂地問:“了了,你去哪裡了,怎麽才回來?”
寧知蟬現在有點說不出話,也沒精力思考問題,只是搖了搖頭。
寧紹琴走近了一點,大概隱約感到寧知蟬滿身寒意,便叫來女傭,吩咐廚房做一碗熱薑湯,又轉頭看寧知蟬。
頂燈從正上方打下來,光落到寧知蟬臉上,顯得他整個人有些蒼白,沒有血色。
寧紹琴憂心忡忡看了寧知蟬少時,突然頓了頓,伸出手,可能是想要摸一下寧知蟬的臉或頭髮,但寧知蟬適時向後退了一點,沒有讓她碰到。
“沒有事我先回房了。”寧知蟬說。
他低著頭,轉身繞過寧紹琴,向樓梯的方向走,寧紹琴在身後突然叫住他:“了了。”
寧知蟬回頭,可能因為動作牽扯到了皮膚和肌肉,他後頸被瞿錦辭犬齒咬破的部位傳來一陣痛感,不至於難以忍受,但疼痛十分漫長,令人難以忽視。
寧紹琴看著寧知蟬,張了張嘴,好像有點猶豫和謹慎似的,低聲試探地問寧知蟬:“有人欺負你了嗎?”
寧知蟬怔了怔,不知道寧紹琴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下意識地否認道:“沒有。”
“了了,如果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媽媽,媽媽會替你想辦法。”寧紹琴走過去,像一個真正的母親,悲憫而慈愛、又畏懼著什麽一樣,很輕地捂住寧知蟬右側鎖骨上方暴露出來的小塊皮膚。
因為角度的原因,寧知蟬脖子上密集的紅色吻痕被光照得十分顯眼。
寧紹琴頓了頓,又自欺欺人似的,稍微扯住寧知蟬的衣領,將那塊皮膚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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