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寬松的運動服穿在易翦秋身上,既挺拔又精神。
易翦秋站在中巴車的過道上,收著表情冷眼斜靠著座椅雙手抱臂的看著車內的隊員。
本還在嬉笑的隊員們立刻安靜了下來。
易翦秋以前不是愛端著表情的人,但他現在好歹當了教練,又是這些小崽子裡年齡最大的一個,為了威信自然得當壞人。
他個子高,在這群平均年齡只有十五歲的小孩子們面前只要沉下眼,就能治住他們,更別說他現在剃了個寸頭,更像壞人了。用隊裡年齡最小的那個小孩的話說,就是他不說話往那一站,只要盯著他們看,他們就不敢造次了。
易翦秋將座位上的帽子扣在了頭上,前段時間張楠陽喜歡他留長頭髮,他就把頭髮留到可以扎辮子的程度,後來張楠陽看他吹頭髮煩,又讓他去剪頭髮,他就把那半長不長的自然卷全鏟了,索性剃了個寸頭,自那之後,洗澡都省了不少時間。
“杜曉康。”易翦秋出聲。
那個被點到名字染著銀白色發色的男生正在嚼口香糖,聞言直了直腰,舉起了手示意他在聽。
“打遊戲的時候可以適當嘲諷對手,但別嘲諷過頭了。”杜曉康就是之前青訓賽裡的那個黃毛,他擅長打野位,但後來被易翦秋訓成了中單指揮。
易翦秋不僅馴服了他,還把這群小崽子們都訓得服服帖帖的。
“你主要任務是指揮。”
“哈哈哈……”
車裡有其他隊員笑道:“長老不嘲諷對手,戰鬥力直接減半啊。”
杜曉康的遊戲id叫曉長老,私底下他家都叫他長老。不知道是不是天涯俱樂部的名字給了這群小崽子們奇思妙想,他們的遊戲id全是奇奇怪怪的稱號,比如對抗路的叫陽掌門,打野的叫軒掌教,射手叫文道長,輔助……輔助叫樹妖老怪,他的定位可能是反派……
所以平常俱樂部裡交流起來很武林,掌門掌教的滿天飛,道長老妖怪什麽的易翦秋叫了很久才習慣了他們的id。果然是什麽樣的俱樂部出什麽樣的人。
杜曉康這人打遊戲有個壞習慣,就是喜歡在打遊戲的時候嘲諷對手,對手不理他他就嘲諷的起勁,對手要是理他了,他更起勁。
“我知道,但少說兩句,預選賽的時候人多。”易翦秋也不是不讓杜曉康嘲諷對手,這也是一種戰略,能起到干擾對手的作用。
“說白了易哥就是怕你出門被人揍。”天涯戰隊的輔助叫蔡嘉樹,今年才十四歲,長的非常顯小,個子也還沒發育,小小的一隻,才到易翦秋的胸口。
杜曉康快速的嚼了兩口嘴裡的口香糖,看了蔡嘉樹一眼,頗有些不服的回了句:“知道了。”
“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散人戰隊配置多變,不一定按常理出配置,你們自己隨機應變吧,預選賽我不會出陣容,你們自己看對手陣容更換配置,如果這種程度的預賽還輸的話,我看你們還是趁早回家找個廠上班吧,別玩遊戲了。”易翦秋稍微說了兩句就坐了下來。
坐下後,裡座的朱舜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小聲的跟他說道:“你對這麽群小崽子們也太凶了吧?”
“凶嗎?”他覺得不凶啊,這點敲打算什麽,俱樂部花了大半年養他們,他們要是連前二十強都進不去還不如早點退役回家種地去呢。
“畢竟第一次麽。”
易翦秋是天涯俱樂部的主教練,朱舜是天涯俱樂部的副教練,要說平日裡易翦秋嚴肅,扮的是黑臉,那朱舜就是白臉,每次易翦秋訓練完或是罵完這群小崽子們後,朱舜就會再給他們灌一壺心靈雞蛋,為他們加油打氣。
一黑一白,把這五個小崽子們訓的服服帖帖的,就連一開始有些叛逆的杜曉康,現在都聽話的不行。
“第一次更應該贏。”易翦秋雖然沒覺得得理所應當的,但好歹不至於會在第一輪就被刷下去吧。
“有把握麽?”
“我有,你有嗎?”
“你有我肯定也有啊,小崽子們年輕,腦子手指都靈活,輸不了,你還是想想今天晚上帶他們去哪吃飯吧。”
這半年來的訓練磨合可不是白花時間的,劍刃需要磨礪才能出竅。
他們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和國內的老牌戰隊打過訓練賽,但靠小老板的門路,他們約過不少強勁的國外戰隊。實力多少還是有點的。
天涯俱樂部在郊區,去往比賽場地需要一個多小時,車內一開始還有細碎的聊天聲,半個小時後,車裡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朱舜探頭往車後瞄了眼,發現小崽子們都睡著了,這才又小聲的跟易翦秋說起了話:“孔禮逾昨天聯系過我,問你今年春季賽會不會上場打比賽。”
“你怎麽說?”
“我說不會,還能怎麽說,說不知道?他知道我們倆在一個俱樂部,就是不知道我們在哪個俱樂部。”
去年易翦秋以高達9000萬的轉費會脫離Cn俱樂部後,易翦秋這個名字就徹底從kpl聯賽上消失了,大家都知道易翦秋轉會了,可沒人知道易翦秋到底去了哪個俱樂部。
但大家都知道的是,在易翦秋換俱樂部後,本退役的前Cn戰隊射手朱舜,也從直播平台消失了,這巧合大家都明了,易翦秋跟朱舜是四年的老隊友,兩人同時消失的情況多半只有一個,就是他們再次搭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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