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鎮言吃完藥抬眼看下表,才八點多,這個時候睡覺確實是早了點兒,不過看著冷戈的樣子似乎也不會有話想和他說。
葉鎮言進了休息室,這休息室還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麽區別,若說真有什麽不同,應該就是衣櫃裡的衣服都換成了冷戈的。
“你要不要先洗澡?”
葉鎮言拉開衣櫃之後出去叫了一聲冷戈,冷戈已經坐在了辦公桌後,似乎還在看文件。
冷戈其實沒有什麽潔癖,但是有一個習慣雷打不動,就是睡覺之前必須洗澡,不洗就覺得有什麽大事兒沒完成一樣的不舒服,俗稱強迫症。
而這辦公室裡只有休息室的浴室可以洗澡,冷戈最後還是走了過來,裡面那浴室是磨砂玻璃,雖然看不見但是也有影,他總不能等一會兒葉鎮言躺到了床上再去洗澡吧。
“你出去一下。”
葉鎮言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下頭出去,冷戈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葉鎮言坐到了外面的沙發上,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看,整個辦公室只有外面大雨拍打窗戶和浴室裡的水聲。
算起來這還是自他和冷戈重新見面以後距離最近的一次,冷戈出來的時候換了一身放在這裡的睡衣,出了休息室就看見脫了西服外套隻著一身深灰色羊毛衫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低頭看一本書。
葉鎮言聽見聲音抬起頭便看他擦著頭髮走出來,下意識出聲
“屋裡涼,把頭髮吹乾。”
冷戈頓了一下也沒有進去吹頭髮
“你進去睡吧,睡衣有套新的給你放床上了。”
浴室裡冷戈剛剛洗完,水汽重,葉鎮言有些喘不上氣,匆匆衝了一下便出來了,換了床上的放著的那套睡衣。
坐在床邊喘勻了氣息,還是有些輕咳,他起身從櫃子裡找了一個毯子出來,給冷戈拿了過去
“夜裡辦公室還是涼,咳咳,你蓋好被子。”
哪怕剛剛洗過熱水澡,葉鎮言的臉色依舊看不出多少的血色,絲綢的睡衣之下,竟然有幾分形銷骨立的感覺,冷戈心裡不太舒服,聽著他還是咳嗽還是出聲
“嗯,你早點兒睡吧。”
冷戈坐在了沙發上,隨手劃著手機,卻沒看見去幾個字,之前葉鎮言住院的時候他其實從來沒有陪過床,這樣隻隔著一扇門的距離,還是重逢以來第一次。
畢竟剛剛出院,這一天下來葉鎮言也有些支撐不住,他隨手將方才接了熱水的保溫杯放在床頭便躺到了床上。
到了夜裡,外面下雨的聲音反而很助眠,冷戈擁著被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夜裡葉鎮言被熟悉的悶窒感憋醒,咳嗽幾乎是在睜開眼睛的瞬間就衝出了口,外面的雨聲提醒了葉鎮言這是哪裡,也提醒這著他門外還有一個人在。
他費力地按住嘴,悶聲咳著,嗓子發乾的厲害,這般咳的更是生疼,他抬手去夠床頭的水杯,初醒的眩暈還沒有散去,這本就漆黑的屋子裡他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手在碰到杯子的一瞬間就聽了“啪”的一聲。
夜裡這聲響顯得特別大,這一聲驟然驚醒了冷戈,隨即他便聽見了屋內壓抑的咳聲,他幾乎想都沒想起身推開門衝了進去
“葉鎮言?”
他按亮了休息室的燈,用手擋了一下刺眼的燈光後就看見床上那人用手死死按著胸口,玻璃杯的碎片和水撒了一地,他顧不上那麽多坐到了床邊。
葉鎮言咳的幾乎說不出來話,白日裡始終蒼白的面色,這會兒倒是泛出幾分嫣紅。
“你怎麽了?喘不上氣嗎?”
冷戈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葉鎮言根本說不出話來,看著呼吸不上來,冷戈看著他的樣子開始心慌。
直到葉鎮言勉強壓下咳嗽,手指了一下衣櫃底下的抽屜,費力出聲
“你看 那裡 咳咳 有沒有製氧機?”
冷戈立刻起身過去打開了櫃子底下的抽屜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來他之前讓人清乾淨了這休息室裡所有的東西,一瞬間他整個後背都是冷汗,心幾乎是跳漏了一拍,他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的發抖
“沒有,怎麽辦?葉鎮言。”
他從沒這麽害怕過,也沒有這麽後悔過,他不敢想外面這麽大的雨,這裡不是醫院,沒有醫生,若是葉鎮言真的有什麽他連送他去醫院都做不到。
葉鎮言感受到了他慌張的情緒,閉上眼睛盡量深呼吸
“沒事,咳咳,幫我倒點兒水 咳咳,吃藥就好。”
冷戈去倒水的時候手都有些抖,進屋的時候葉鎮言正要拿床頭的藥盒,他一把拿了過來
“要哪個?”
“藍色,兩粒。”
冷戈打了半天也沒有打開藥盒,手上都是冷汗,葉鎮言不由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出聲
“咳咳,沒事兒的,別慌。”
直到葉鎮言吃了藥冷戈臉上的驚慌都還沒有褪下去。
葉鎮言不敢躺下,手撐著身子靠在了後面的床頭上,冷戈幫他又拿過了一個枕頭墊在他身後,藥效沒有那麽快,沒有氧氣,葉鎮言只能這般慢慢的緩著。
冷戈這時候不敢走,就這麽坐在床邊看著他,過了快十五分鍾葉鎮言才看著好了一些,呼吸沒有那麽粗重,咳嗽也緩下來了一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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